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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Jul 5th 2015

結果比支持否定陣營的期望還好 — 也許也出乎他們意料之外。激進左派總理齊普拉斯，在星期天的一場草率安排的公投中，意外輕鬆取勝。公投內容是，希臘人是否要接受債權人，如歐盟跟IMF，所提出的紓困方案。投票前，民調顯示齊普拉斯的反撙節，支持否定的陣營，僅小勝支持接受紓困的陣營一些。然而齊普拉斯所屬左翼聯盟的支持者群起：在開出的95%選票中，否定陣營拿到61.3%，大勝對方的38.7%。這樣狼狽的差距，讓支持接受紓困方案陣營的主要力量，中間偏右的新民主黨黨魁，同時也是前任總理薩瑪拉斯(Antonis Samaras，1月的選舉中輸給了齊普拉斯)在公投結果出爐後，立刻宣布辭去黨魁一職。

除了位於國會外，憲法廣場上興高采烈慶祝的人群，對這位40歲的希臘領袖來說，這是一場空洞的勝利。一個星期前，在他宣布舉辦公投後，齊普拉斯宣布銀行將關閉一周，並實施資本管制，以避免潛在的災難性擠兌。隨著選民往投票所湧去，許多雅典市中心的提款機已經沒有現金了，即使一人一天只能提領60歐元。希臘央行總裁斯圖納拉斯(Yannis Stournaras)在星期天晚上一通與歐洲央行總裁德拉奇(Mario Draghi)的電話中，請求歐洲央行給予希臘四大銀行緊急流動性援助(emergency liquidity assistance，ELA)。雅典的銀行家說，如果歐元區各央行總裁在星期一上午的電話會議中，拒絕這樣的資金挹注，那四大銀行中最弱的那間，可能會在幾天內就崩盤。2012年新任總理薩瑪拉斯上台後，推翻前任政府的路線，進行財政跟結構性改革，讓希臘出走歐元區的威脅暫緩；但現在威脅不但回來了，根據一些國際分析師的意見，這也是最可能的場景。

在星期天晚間的一場電視演說中，齊普拉斯難得和緩地說，他現在有兩件必須優先做的事。第一是盡可能提早讓銀行開門。超級樂觀的財政部長瓦魯法基斯(Yanis Varoufakis)說，他預估星期二前銀行就可以重新營業了，但央行總裁斯圖納拉斯的說法則小心得多。不過稍後在星期一，瓦魯法基斯就辭職了。

齊普拉斯第二件優先要做的事，是重啟紓困談判。這次要放上談判桌的爭議議題，是重整希臘堆積如山、約當國民生產毛額1.8倍的債務。瓦魯法基斯堅持債務減免的立場，讓他看起來，像是想達成協議的絆腳石；他的突然辭職，也許意味著齊普拉斯想要快速、確切地達成協議。

跟齊普拉斯不同，希臘的債權人對於可能又會淪於爭執的前景感到恐懼，包含提高增值稅、砍年金，以及在過去四個月交涉中無止盡嚼舌根的改革項目。債權人中的大多數，更不考慮債務減免。上周齊普拉斯請求新一輪291億歐元的紓困，以較不嚴格的條件提供。他在星期日宣稱，贏得公投讓希臘談判的力道更強了。但齊普拉斯在選舉活動期間的反歐盟言論，讓將在星期二舉行峰會的歐元區各領導人，更坐實了他們對齊普拉斯反應遲鈍的印象。星期日晚間，歐元集團輪值主席迪塞爾布洛姆(Jeroen Dijsselbloem)說希臘公投結果「令人遺憾」。在他稍早寫給荷蘭工黨同伴的一封信中，提到他希望「誠實的政治人物」，能站出來，並且解決希臘根深蒂固的問題 — 這樣的說法，明確代表了許多歐盟官員，對希臘現任政府的不屑，更不用說這些歐盟官員母國的公民了。

那些星期日投給否定陣營、慶祝勝利的希臘人，似乎不了解選票帶給歐洲其他國家的感受。希臘全境的公共廣場，慶祝的熱舞、派對直到深夜，左翼聯盟的支持者說這是「民主的勝利」，可創造嶄新的歐洲團結。在此同時，德國中間偏左的社民黨(跟梅克爾的基民黨為姊妹黨)主席蓋布瑞爾(Sigmar Gabriel)說，齊普拉斯「拆毀」將希臘跟歐洲間最後的溝通橋梁，讓未來的談判「幾乎無法想像」。根據民調顯示，多數德國人希望希臘離開歐元區。對多數北歐人來說，拒絕紓困案，代表著即便希臘現在是由他國的納稅人在撐著，他們還想自己談條件。齊普拉斯也許可以說，民意支持新方案；但對其他的歐盟領袖來說，民意的壓力，也許也會讓這些領導人無法再助希臘一把，即使他們想幫忙。

部分歐盟領袖仍想重啟談判。法國財政部長馬克宏(Emmanuel Macron)在星期天說，避免「歐元區的凡爾賽條約」出現，是歐盟的責任— 意指一戰後對德國的懲罰性和平條約。一般預期，法國總統歐蘭德在星期一的會議上，應該會傳達此訊息給梅克爾。但現在才來找解決方案也許太晚了。上個月希臘對IMF違約了16億歐元的貸款。7月10日，希臘銀行所持有的20億短期債券則必須展期。最重要的是，7月20日歐洲央行35億歐元的的債款即將到期。如果新一輪的紓困案，在那時還無法提出，其他的違約似乎是不可避免的。這將會讓希臘出走的討論變得如火如荼。這次，也許無法避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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