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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Jul 8th 2015

希臘銀行現在能提供甚麼服務給顧客?

在資本管制的情況下，有信用卡或借記卡(debit card，類似台灣的VISA金融卡)的希臘人，每天可以到提款機領60歐(實際上只能領到50歐，因為多數提款機的20歐鈔票都被領完了)，另外可以在希臘境內進行線上轉帳，並且在還願意接受信用卡/借記卡的商店使用這些塑膠貨幣。但許多商店跟咖啡廳並沒有讀卡機，即便有，有些店家也開始拒絕收卡片。因為他們不再相信塑膠貨幣可以轉成「真正」的錢。

沒有銀行卡片，領年金過日的人受害特別深。這也是為何希臘政府在上周決定讓銀行短暫「開門」。荷槍實彈的警察在門口看守，讓領取年金的人每周提領120歐。這也意味著，要求這些個族群去申請借記卡，雖然說有些慢了。

但資本管制的一部分，就是讓希臘人無法再購買國外的東西，因為這是一種「貨幣出口」，而這是希臘政府想避免得。這代表著許多持有希臘銀行信用卡的民眾，沒辦法上亞馬遜買書，也沒辦法在出國渡假時使用信用卡。後面這點，讓希臘卡片持有人在想刷飯店帳單，卻突然發現卡片不能用時嚇了一跳。

這對商業活動來說又代表著甚麼?

每天60歐對個人來說，可能可以活下去，也許可以撐一陣，但企業就不行了。一個特別嚴重的問題是，希臘企業非常仰賴進口貨品(尤其是原料)，而他們現在無法輕易進口；比如說，一間燈泡工廠需要智利進口的銅，但現在只能靠庫存且戰且走。出口也下降了；希臘的製造商已經必須要取消國外買家的訂單，而越來越多訂單會在近期取消。國內的供應商，在付款條件上也開始堅持僅接受預付貨款(那些原本沒有這樣堅持的，也開始了)。還有其他類似的供應鏈問題；貨車司機必須要付給加油站現金，但現金數量不是那麼俱全，所以送貨時間延遲的情況，就越來越多了，有時候使得蔬果類缺貨。裁員也開始了，因為企業必須瘦身，準備應付之後的虧損。

雖然一些較大、擁有海外帳戶的企業，可以藉由海外匯款給供應商，避開資本管制。但希臘經濟的骨幹 — 家族企業、中小企業等，就沒這麼幸運了。理論上，他們可以向銀行的特別委員會提出申請，評估匯款的要求；但實際上已被證明，這完全不夠。

民眾怎麼花他們手上的錢?

據報導，有些希臘人大筆消費，購買昂貴的物品，來清空銀行帳務。當本周稍早傳出流言，說將會把帳戶中，超過8,000歐的存款砍掉，民眾就開始找方法，來把帳戶餘額降到8,000歐之下(用借記卡買這些昂貴物品，或是把錢轉到親友未滿8,000歐的存款帳戶中)。

多數希臘人靠著微薄的薪水過活，在帳戶中沒多少存款，以生活必需品為優先選項。隨著民眾在過去一周囤積食物、加滿油箱，以應付未來可能的短缺，可以說食品商跟石油商是大贏家。對其他販賣、提供不是那麼生活必須品的行業來說，生意就非常差。許多報導說，生意少了25%到50%。對非必要食品的需求，據報下降了約30%。後果是國內產出下降，意味著接下來失業率可能很快就會上升。

在辦得到的程度內，民眾囤積現金(在左翼聯盟1月上台時，就已經開始小量囤積了)。預估有450億的歐元現金，被堆在民眾放襪子的抽屜、床墊、保險箱內。如果金融危機持續下去，這樣的現金囤積，可以幫到部分的希臘民眾；但現金儲藏的分佈似乎非常不平均。(一位國會議員說，對某些希臘最富庶的地區來說，資本管制唯一的意義是，可能拿不到外國香檳。)

怎麼付薪水?

跟其他歐洲國家相比，希臘更仰賴現金；中小企業更是以現金支付供應商跟員工薪水。資本管制，很快地就使得一般的付款陷入混亂，企業付款延遲、強迫休假跟解聘的的情況，也越來越多。

根據一位希臘銀行家的資訊，有龐大現金流的企業，比如說超市，已經停止將收到的現金放入銀行，自己持有現金超過50%。那些還把錢存到銀行的企業則說，他們是為了用電子交易轉薪水給員工。而有大筆現金，但不把錢存到銀行的企業，則直接發現金給員工。

希臘慢慢成為僅用現金交易的經濟體，已對國家產生顯著的負面效果 — 隨著現金交易減少，包含一些用現金收付的小額稅款，交到政府手上的份額就減少了(原本就已經夠少了)。

到了現金用完時會怎樣?

因為歐洲央行已經在一周前宣布，不再對希臘銀行體系挹注緊急援助，沒有任何新的金流，會流入被緊張希臘人提領一空的銀行。每天都往「某間大型機構付不出錢給存款人的那天」更近。到那時候，銀行就必須提供由希臘政府印製、非歐元的紙鈔給存款人。

到那時候，多數希臘經濟活動，會轉向使用這項替代貨幣。理論上要在7月13日那天，將公務員的薪水轉到戶頭；除非歐洲央行重新挹注款項，否則希臘政府就必須先用「欠條」支付了：這將會是重新使用德拉克馬(希臘舊貨幣)的中途驛站。

在正面的情況下，希臘將會經歷脫離歐元區的震盪期，在一、兩年內轉換使用德拉克馬，並解除資本管制。但另一個更負面的結果也可能會出現：在政府努力重新啟動支付系統時，銀行跟企業因為就先倒閉了；在因為無法近行外匯交易，進口貨品缺乏的情況下，希臘人就紛紛逃離這個搖搖欲墜的國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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