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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Aug 20th 2015

日內瓦一位無薪實習生住在帳棚裡的故事,讓聯合國臉上無光。海德(David Hyde)是一位來自紐西蘭,稚氣未脫的22歲年輕人。他說他在日內瓦湖畔紮營,因為他在無薪工作的情況下,無法負擔這座城市昂貴的房租。這個新聞激發眾怒,同時也激發了海德同事的同情心:數十位日內瓦的聯合國實習生,在8月14日那天放下手邊的工作,抗議海德的困境。在同一天,一群「實習生權利」團體聯名,發了一封公開信給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,指出不付薪水給實習生一事,違反了聯合國自己的世界人權宣言第23條(所有人工作時,都應享有公平、優渥的報酬,確保本人及其家屬之生活,得以維持人類的尊嚴)。所以,為何聯合國不付薪水給實習生?

聯合國說,他們很願意付薪水給實習生,但又說他們的手被1997年的一項決議給綁住了,那項決議禁止付錢給非聯合國員工。但無薪工讀生已經在那之前就存在數十年了:一位資深的聯合國顧問回想起他曾在1970年完成一項實習工作。那項決議,實際上只是追認了這個老舊、特設的行為。但自從有了這份決議之後,聯合國雇用實習生的數字,便從1996年的131人,像氣球般膨脹到2014年的4,018人。無法增加預算和招聘工作人員的聯合國各部門,便使用越來越多願意無薪工作二到六個月的年輕畢業生。雖說實習生也許會抗議,他們顯然也知道,聯合國實習所能提供的人際網絡、經驗、目的性之價值,更別說還能把聯合國的名號放在履歷上。

如果聯合國想要付薪水給實習生,可能會很難找到財源。要付錢給4,000位實習生,一年可能要花上1,300萬歐元,但聯合國正因為預算不足而在刪減員工數目。美國雖欠聯合國13億美元尚未清償,但也幾乎難有幫助。聯合國內部文職員工,以及其工會的抗拒,是另一個問題。他們擔心有薪實習,會變成招募的後門,讓令人垂涎的低階「專業性」工作,競爭程度增加。另一些人則擔心,有薪實習容易染上裙帶關係:聯合國實習生的招聘,遠不如正式員工那樣的嚴格、透明。正式員工的招聘,受制於聯合國憲章。有薪實習另一個更重大的障礙,則與聯合國員工的地理組成相關。聯合國的各會員國,都希望透過最大化本國籍員工在聯合國內的比例,增加影響力,並會否決任何降低本國影響力的方法。聯合國的全部實習生中,來自富裕國家的實習生比例異常地高(儘管已開發國家在2007年時,人口僅佔了世界的15%,但聯合國中的61%實習生,來自已開發國家),這讓許多發展中國家,把「付錢給實習生」一事,視為不公的延續,而非應該改正的事實。要修正這點,發展中國家也許會提案,規定實習生的區域限額;但這個提案會遭到已開發國家反對。

聯合國也許會受益於無薪實習生制度,但也會受害於此制度。資深的經理人私底下會抱怨,這讓他們錯失頂尖的年輕人才。這些年輕人或許接受了其他地方的有薪實習,或是無法負擔在紐約、日內瓦等時髦城市的無薪實習機會。能夠負擔起無薪實習機會的年輕人,多數來自富裕階級,或是本來就住在聯合國組織所在的大城市,集體的相似性,便無法達到聯合國一直努力促成的職場多元性。回到日內瓦,海德已經收起帳棚,並辭職了。他也承認這只是一個噱頭,希望能讓外界關注無薪員工的的困境。那些在海德缺席下,還想推動改變的人,知道國際勞工組織(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sation, ILO,聯合國旗下組織)已在十年前開始付給實習生薪水一事,應會有些安慰。當時國際勞工組織發現,有一名實習生竟睡在辦公室的地下室。那些尋找有薪實習機會的人,則應該注意到,還是有非常多的機構(包含經濟學人),提供給實習生一份合理的薪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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