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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Sep 12th 2015

歐洲無視敘利亞骯髒、血腥的內戰太久了,並把那些受苦的大眾隔離在外。突然間,兩股政治力量推開了歐洲大門。其一是道德良知,一張敘利亞男孩溺斃在土耳其海灘上的照片,讓歐洲遲來地覺醒。另一股力量,則是德國總理梅克爾的政治勇氣。她告訴德國人民,不要害怕這些移民,並且對這些需要幫助的人,表現出同情心

成千上萬的尋求庇護者,經由鐵路、巴士或步行前往德國,高喊著「德國!德國!」,並在德國民眾的歡呼聲中抵達。德國的情況顯示,古老的歐洲,也可以接受疲累、貧窮以及渴望自由呼吸的人們。德國說他們不只能接納上千位難民,他們能接納成千上萬的難民。

這樣的數量,無可避免地引發憂慮:文化將被外邦人吞食、經濟將不堪重負、社福將受限制,甚至恐怖份子會潛入。反移民的政黨,在歐洲各地都逐漸壯大。美國也是如此,有些政治人物希望建立一道牆,禁止外國人進入。(譯按:川普。)

但這種把移民視為負擔的想法,是大錯特錯。對這些憂慮的解決方法,並不是設立更多障礙,而是要處理好壓力跟風險,確保移民潮能讓移民以及本國人民的生活水準都提高。出發點則是擁有遠見。

歡迎、歡迎、歡迎
Willkommen, bienvenue, salaam alaikum

歐洲是一塊富庶且和平,但周遭圍繞著貧窮、混亂的大陸。對許多尋求更好生活的人來說,歐洲很有吸引力。90年代的巴爾幹半島戰爭,產生了為數一百二十萬的難民;二次大戰後則出現了一千五百萬難民;敘利亞則產生了四百萬名的難民。根據聯合國難民署的統計,全球共有五千九百五十萬人,屬於難民或是流離失所的民眾。歐洲無法接納所有的人。但老實說,多數人希望能在母國擁有舒服的生活。此外,移民史是一部被誇大的恐慌史。有無數的例子,是這些流離失所的移民,在移民國建立了充滿活力的社群,豐富了該移民國:猶太人、亞美尼亞人、越南乘船逃出的難民、烏干達亞洲人等,無法一一列舉。德國的「歡迎文化(Willkommenskultur)」在道德上、經濟上、政治上都是正確的,為世界樹立了典範。

政策制定者需要考慮三種族群:難民、經濟移民,以及該國的選民。首先從難民開始;歐洲的尋求庇護者中,敘利亞人佔了多數。受到阿薩德政權跟伊斯蘭國聖戰士汽油桶戰的壓迫下,敘利亞人無論從何種標準來看,都可以被認定為難民。他們符合1951年聯合國難民地位公約中「具有正當理由畏懼受到迫害」的敘述。協助敘利亞人,顯然是一種道德義務。

這個責任不應只落在歐洲身上,全世界應該要一起承擔。這必須有一統籌政策,來單獨處理敘利亞危機,以及流離失所人民的整個環節。必須一同努力阻止戰爭,首先要做的,就是建立受保護的避難所。首當其衝的聯合國機構,必須資金充足。收容最多難民的敘利亞各鄰國,則必須提供教育跟工作機會,而不僅單單在沙漠上搭帳篷。

美國、西方國家、波灣地區的各王國,則應安置更多敘利亞人 — 一如70、80年代時受安置的一百八十萬印度支那難民。過境國則必須幫忙控制人潮,且至少吸收部分難民。難民不應該靠著人口販子之手,冒著生命危險,才能到歐洲申請庇護;這也許意味著,在過境國建立難民處理中心。在歐洲的難民,應由各歐盟國公平分擔;被拒絕的移民,則應儘速遣返。巴爾幹半島西部諸國(如阿爾巴尼亞、科索沃、塞爾維亞),則應該被視為安全國。

難民中參雜著經濟移民。他們搭著同樣的船,而移民的不滿,侵蝕了對難民的支持。接著,要如何處理那些追求更好生活(而非更安全生活)的人?

各國可能無法挑選那些尋求保護的人,他們希望能從「想要來工作的人」之中挑選。想接受合法移民的國家,有更大的空間拒絕非法移民;核發更多工作簽證,讓鄰國在這個系統中,成為利害關係人,進而共同合作減少非法移民潮。但很基本的一點是,歐洲需要經濟移民。歐洲的勞動力太少,不足以支付公民的退休金、提供他們需要的服務。移民是國庫的淨貢獻者,他們注入經濟動能。他們幾乎就是定義上的自發裝置。

但選民可能不那麼樂觀。初來乍到者需要住房、學校及健康保險。有證據顯示,他們壓低薪資求低薪工作 — 雖說很少見。在那些僵固的勞動市場中,移民可能會變成下層階級。但這並不是要強調歐洲的保守,而是放大了良好公共政策的重要性 — 尤其是歐洲所需的那種開放、富彈性的勞動市場。不管歐洲是否接納移民,都需要這種勞動市場。

選民也擔心移民無法適應。基督教國家的一種古老觀念,仍潛伏在現代的歐洲認同中。自從美國911事件以及歐洲的恐怖謀殺事件以來,與穆斯林少數族群的關係變得緊繃。但對需要幫助的穆斯林伸出援手,是戰勝可惡聖戰士意識形態的解藥之一。相對地,數百萬受摧殘、被留在歐洲邊緣潰爛的敘利亞人,將成為極端主義的溫床,他們將無視國界的存在。

憐愛陌生人
Love ye the stranger

每個社會可接收多少移民,當然會有限制。但歐洲現在提案要接受的人數,都還沒突破這些上限。社會承受力的邊界是模糊的;會隨著時間、情況、領導人而變化。歡迎文化顯示,歐洲人比那些緊張政客所設想的,更為接受移民。尊嚴政治將會戰勝恐懼政治。梅克爾了解這點;其他國家也應該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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