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onomist Nov 5th 2016

1980年後出生的美國人,有四分之一認為,各種政府形式中,民主是糟糕的那種;這比二十年前多很多。如果主流兩黨想著手演出讓年輕選民懷疑的戲碼,那沒有比今年演得更像的了。11月8日的投票就近在眼前,但許多美國人也許寧願選舉過程從頭來過 — 然後換兩個新的候選人。當然這不可能:下一任的總統不是川普就是希拉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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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 marks the spot

選擇並不困難。選舉過程中已證明,川普會是個可怕的總統。他利用美國緊張的種族情結;他的經驗、氣質跟性格,都讓他完全不適合成為需要領導全球民主陣營的一國元首、不適合成為全球武力最強大國家之統帥,也不適合控制美國核子威嚇力量。

如果我們有投票權,光是上面那些事,就讓我們不會把票投給川普了。如果川普當選,將會訂定一連串符合他個性的政策。川普政府將會為最富裕的階層減稅,同時實施貿易保護政策,這會讓最窮困的階級生活成本增加。我們不同意他對環境、移民、美國所扮演角色,以及其他事情的看法。他對收入和支出的觀點,是對統計學的侮辱。我們可能很快就會為尼克森背書 — 即使我們早知他之後會晚節難保。

所以我們的票會投給希拉蕊。那些只因為她是柯林頓家族一員,或只因為憎恨「柯林頓機器(Clinton machine)」就反對希拉蕊的人,並沒有注意到另一個選項有多墮落。這樣的說法不太像在為希拉蕊背書,我們更進一步說。希拉蕊,是個比表面看起來更佳的候選人,也比批評者所承認的更適合去處理骯髒、殘破的華盛頓政壇。同時,她也值得因自己的優點獲勝。

跟川普一樣,希拉蕊有些想法我們也不贊同。她的財稅政策過於繁瑣;她反對與亞洲國家簽訂貿易協定,而這是她過去贊同的,這點令人沮喪。但這些缺點的規模,更川普提議的事情比起來,實在是小巫見大巫。在許多其他議題上,她的政策是民主黨務實溫和派的立場。她希望能降低非暴力犯罪的入獄人數、擴大提供學齡前教育的範圍、實施有薪育兒假。她也希望繼承歐巴馬的努力,減緩全球暖化。如果在英國,她的意識形態將屬於保守黨主流;生在德國的話,她將會是位基民黨員。

某種程度上,希拉蕊是革命性的。她將會是美國獨立兩百四十年以來,首位女性元首;這並不是非給投給她不可的理由,但這會是個了不起的成就。但在其他層面上,希拉蕊也承認,她是位漸進主義者。她無法在一夜之間做出轉變,這是她的競選弱點之一。外界期待總統候選人要能鼓舞人心。希拉蕊可能比較適合前半世紀的總統競選,那時候的候選人甚至不需發表公開演說。

但平淡的風格,加上漸進主義、用功等特質,可以讓她成為比批評者口中更成功的總統。在外交政策,這個總統權力最大的領域上,希拉蕊將從堅毅桌(Resolute desk,橢圓辦公室的總統辦公桌)看到一個擁有冷戰時代風險、卻沒有冷戰時代穩定的世界。中國的崛起以及俄國的衰弱,都需要彈性及韌性來解決。國際組織(如聯合國)很軟弱,而恐怖主義是跨國界的。

因此,判斷跟經驗非常重要。即便共和黨想藉2012年的班加西(Benghazi)攻擊行為來打擊希拉蕊,她確實是兩者兼備。作為參議員,她在軍事委員會的表現稱職;作為國務卿,她在國際間有技巧地推動總統政策。她對美國的看法,跟歐巴馬有許多類似之處。她曾正確地提出看法,認為應及早介入敘利亞。她對美國做「對的事」的看法,也更直接了當;她的前任老闆,對於好動機可能帶來的危險,更心存警戒一些。與歐巴馬觀點不同的地方,在於程度。解除古巴封鎖一事,希拉蕊協助奠定基礎;她也與伊朗達成核子協議,並與中國在全球暖化上,達成協議。希拉蕊的總統之路,將奠基於這些事。

繼續讓美國偉大
Keep America great

比較困難的問題在於,希拉蕊將如何治理美國。如果選民的政治意識,是在「試圖彈劾柯林頓期間」至「川普俗麗演出」之中萌發的話,那也難怪他們對目前政治制度如此無感,這不是巧合。在過去二十年中,政治僵局、泥淖已成常態。最近這會期的國會,曾讓政府關門、玩弄主權違約,很少進行實質立法。即使是那些誤以為不作為就是小政府的飽受派,也受夠了。

川普競選的最好註解,就是一種大眾對政治革新渴望的症狀。他所有的怒氣、所有的禁忌,都被認為是想打破政治系統的證據,好讓那些追隨他的人,在一個適當、保守派最高法院的監督下,能讓情況更好。

因為這種構想的絕對魯莽性,讓這次的總統選舉比以往大多數的選舉都重要。這種魯莽性,利用的是一種信念;那種信念是,華盛頓的複雜度是混沌不明的,是為了愚弄大眾而設計的;你知道的越多,可信任的就越少。相信川普殘破的總統工作後,還能有任何好事殘存的想法,反映了一種自戀的信念,那就是「妥協」在政治中是個髒字,以及一種愚蠢的信心。相信在一連串的混亂跟拆解後,你還能神奇地團結一個國家、修正錯誤。

如果希拉蕊獲勝,她將肩負起反駁那些「可能的破壞者」的重任。一方面來說,她並不是這個工作的最好人選。她曾是總統夫人,在將近二十四年前便第一次進入白宮,不太像是位改革先驅。在她漫長的生涯中,她有時踏入了賢達/不肖、合法/非法的無人地帶。這也是為何柯林頓基金會跟她的電子郵件(FBI又再度調查)事件,造成如此大傷害的原因。這些事在川普計量器上,可能僅算上一筆「小疏忽」,但對擁有公職的希拉蕊來說,破壞規則可能會摧毀她。

另一方面來說,她又非常適合這個任務。透過國會通過法案,直至簽署的過程,需要耐心協調的氣度,以及對細節(令人催眠)的掌握。川普陣營想把希拉蕊「關起來」(譯按:川普支持者常呼喊著Lock Her Up,認為應該先把希拉蕊關起來)的氣焰,讓希拉蕊的競選活動幾乎很難博得關注。但希拉蕊的競選主軸,其實是個開放、樂觀的國家。她可以從一些事實感到欣慰;出了華盛頓,兩黨政治跟解決問題的情況,比大多數美國人理解地多更多;而大眾的悲觀主義,往往誇大了事實。川普的支持者中,約有80%認為,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,美國比五十年前更糟。這不是真的:半個世紀前,六百萬個家庭不備有抽水馬桶。這也是最「不美國」的看世界觀點;反彈的時機已成熟。

選舉中,我們有時候會希望國會跟總統分屬不同黨派。有些無法投給川普、也不那麼在意希拉蕊的人,可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。但輸掉國會,可能會增加共和黨改革的機會,而這是共和黨跟美國都需要的。

因此我們的選票會同時給希拉蕊,也給民主黨。部分原因是,她不是川普;但我們也希望她能讓大家知道,普通政治對普通百姓來說,是能運作的 — 這是美國民主所需要的那種革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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