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onomist Aug 30 2017

站姿的史達林穿著軍裝,手放在胸前。列寧則輕鬆、兩腿交叉地坐著,手上拿了本書。在其他地方,則是複製了列寧在1917年抵達俄國、掌權時伸出手臂的姿勢。格魯特斯公園(Grutas Park)位於立陶宛的西南方,放置了八十六座蘇聯時期的雕像。這座公園是由經營香菇生意的富翁Viliumas Malinauskas所建立,自2001年起,就是這些雕像的森林家園。

當立陶宛在1990年宣布脫離蘇聯獨立時,立陶宛人推倒共產黨領導人、巨頭的雕像。在炙熱的政治時刻,很少人去想推倒這些雕像後要怎麼處理(許多美國城市移除美利堅邦聯建築物時也出現類似情形)。立陶宛國會經過一番辯論後,這些雕像被移除、儲藏起來。

這些雕像被周慮地放在格魯特斯公園二十公頃的森林中。根據在蘇聯活動中的角色,這些人物被分門別類放置:極權主義區放的是思想家跟主要領導人;紅區則標示著反抗者;死亡之區則展示了蘇聯為了維繫政權所採取的血腥手段。藉由重複製改營的巨磚、守衛塔跟鐵絲圍欄,這個公園讓受難的幽靈出沒在背景之中。雖然新的環境一片綠意盎然,但這些人物並沒有被他們軋上一角的歷史所遺忘。

這些雕像中,有許多有顯著的藝術價值,有非常出色的細節;有四位年輕革命份子表現出不屑的表情,更是特別顯著。即使是沒有那麼象徵性的作品,比如說共黨青年嬉戲的馬賽克圖,也非常錯綜複雜。這座公園,通常會請我們思考這些歷史人物的意義,並嘲弄他們,但並沒有說這些雕像不是精細的藝術品。

提供這些雕像的藝術家中,其中一位是最近的Konstantinos Bogdanas。他拒絕把他自己從自稱的「意識形態作品」中抽離,但他在創作時還是以獨立的立陶宛為中心,因為他也有創作抵抗蘇聯志士的作品。他說,就跟所有立陶宛人一樣,他必須生存。「許多偉大的雕刻作品都是為了尼祿所創造,而他是個暴君。」

最終,Bogdanas對格魯特斯公園內的作品感到坦蕩蕩,「公園內的雕刻作品的確是當時最好的。」儘管外界對公園的門票、拙劣元素有些疑慮,他認為那是個高貴的嘗試。「直到最近,這些雕像都還站在我們的城市中。他們應該被完全不了解蘇聯時代的年輕人看到」,他如此說。

這個新概念奏效了,因為這樣做削弱了雕像的力量。他們被移往遠離政治力量的地方 — 顯示這些人、與他們的想法,在現今不再受到尊重— 且隨著時間的推移,苔蘚增生、雕像也越來越骯髒。這片森林曾經是立陶宛反抗軍的根據地;現在這些雕像被放在這個區域內,象徵蘇聯系統被限制住了。

當然,並不是完全沒有爭議;許多立陶宛人仍然認為格魯特斯公園的品味欠佳。一些政治人物在公園建立後沒多久,就在國會抗議。可以肯定的是,公園的其他景點 — 比如說演員模仿列寧日常,以及販賣媚俗共產主義禮品的「蘇聯日」 — 走的是不確定的路子。格魯特斯公園原本還安排了仿蘇聯時代運送囚犯至西伯利亞的列車,要運送遊客進入園區。謝天謝地,這個點子並沒有實現。

但格魯特斯公園仍是一個看這些雕像如何被重新建構的有趣例子。當一個國家在努力解決過去的悲慘歷史,又在考慮一個適當的場所擺放那些充滿爭議的紀念物品,除了博物館跟摧毀外,這個公園提供了另一個模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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