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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Jan 21st 2013

揮舞著黑紅旗幟,上面標誌著「火大」,接近十萬名支持反對黨的群眾在一月13日湧上街頭,抗議台灣總統馬英九。這也是馬英九自去年連任以來,所碰到的最大規模抗議。他們要求馬英九下台,為台灣的經濟現況負責。除了此訴求外,主要由民進黨所組織的群眾此次還有一個新的議題:反媒體壟斷。示威群眾要求監管機關,得阻止(大眾認為)和中國政府關係良好的某財團收購成立時間短,但高人氣的蘋果日報。民進黨主席蘇貞昌指責馬英九甚麼都不作,坐視親北京企業大舉搶購台灣媒體。「台灣人民用生命爭取來的新聞自由受到破壞」,蘇貞昌這樣對著群眾喊話。

最近有很多激烈的抗爭在台灣上演。馬英九在2008年上台後,藉由跟大陸簽了將近二十項的兩岸貿易以及投資協議,來和緩兩岸超過六十年來的敵對狀況,大陸一直視台灣為其叛離主權的一部分。馬英九說這些協議可以讓台灣免於被經濟邊緣化。對中國來說,他們相信此舉可以幫助達成其長遠政治統一的目標。台灣的企業,包括媒體經營者,發現他們的財富跟大陸日益緊密地綁在一起;而批評者則說馬英九的政策,將讓中國運用影響力,來掩蓋媒體中對其不利的批評。以及藉由直接加壓媒體經營者,或間接讓媒體人自我審查,來讓台灣獨特的文化「中國化」。政治學者說1997年當香港被交還給大陸時,發生過類似的情形。

主要的憂慮在親北京的媒體大亨蔡衍明身上,蔡在中國的米果生意讓他成為台灣最富有的人之一。2008年他將中國時報納入他的報紙、雜誌及電視集團麾下後,批評指出中國時報開始呼應大陸的觀點,不願意揭露某些敏感議題,比如說西藏的騷亂。警鐘大響是在蔡衍明接受華盛頓郵報專訪時宣稱,1989年天安門事件的傷亡人數是被過於誇大了。

接著在十一月,一位高調的親民主派香港報業大亨黎智英,出售印刷媒體業務給一投資團隊,包含相當重要的蘋果日報,而蔡衍明的兒子也為團隊一員。新的抗議因而爆發,引發大眾對親北京勢力日益增強,壟斷媒體的恐懼。如果審查機關通過,中時加上蘋果日報將會接近市占率的五成。

馬英九則否認台灣的媒體自由有任何風險。身兼中時的主筆,以及蔡衍明好友的蔡瑋說,中時老闆並不是北京政府的走狗:他的確支持統一,但他很少跟中國官方見面。而且如果必要,他也會批評中國官員。

抗議的最前線是大學生。在一次事件中,約兩百名的大學生沒有去慶祝跨年,而寧願於下雨的夜晚在總統府附近靜坐。迎接他們的則是黎明時分,持著盾牌排成方陣的警察。

他們的行動無疑給了民進黨新的動力,但民進黨如果想在2016年贏得總統選舉,還是需要尋找和(一聽到獨立就開罵)對岸經濟強權談判的方法。另一方面目前風向對民進黨有利:馬英九的民調是歷史新低的13%。如果國民黨還想繼續執政,也許需要接納一些抗議者的想法。

國民黨立委似乎有嗅到風向。最初他們先支持民進黨版有關反媒體壟斷的草案,但在馬英九的媒體主管機關說這個草案欠思慮後,一月11日國民黨議委在國會投了反對票。馬英九說台灣仍然需要這樣的立法,他的政府將在三月送出新的草案,但不清楚這些法律是否可以阻止已經在進行的併購。當中國經濟影響力的上升,導致無論最後是誰拿到該媒體的控制權,問題都將更複雜化;而同時,一種獨特的台灣認同也在上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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