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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0705_LDP001_0
Economist Jul 5th 2014

幾千年前,幾座偉大的都市,包含巴格達、大馬士革、開羅爭相競逐引領西方世界的地位。伊斯蘭教跟創新是同義詞。阿拉伯世界各國的哈里發們都曾是超級強權 — 他們曾是學習、寬容跟貿易的明燈。但今天的阿拉伯各國是悲慘世界,即便在亞洲、拉美、非洲都不斷向前,中東的發展,卻被戰爭所引發的專制跟震撼抑制。

三年前曾有希望的火炬燃起,當時中東地區的一波反抗行動,讓四位獨裁者下台 — 包含突尼西亞、埃及、利比亞、葉門 — 也在其他地方觸發改革的呼聲,尤其是在敘利亞。但阿拉伯之春的果實,已經在新一波的獨裁、戰爭中腐爛殆盡。而獨裁跟戰爭所造成的痛苦、狂熱主義在今日也威脅到世界其他地方。

為何阿拉伯眾國,這麼無法為其3.5億的人民創造民主、幸福(除了石油暴利以外)、財富,是我們世界現今最重要的問題之一。是什麼因素,讓阿拉伯社會,這麼容易受想摧毀他們(以及西方盟友)的邪惡政權、狂熱份子影響?沒人說阿拉伯人缺少才能,或是對民主有某種程度的病態厭惡。但為了讓阿拉伯世界從惡夢中甦醒,以及讓世界上的人民感覺安全,需要做出很大的改變。

怪罪遊戲
The blame game

一個問題是阿拉伯各國的麻煩範圍過大。現在的敘利亞跟伊拉克也很難稱做是國家。本周一個野蠻的聖戰組織宣布原本的國界作廢,取而代之地是一位新的哈里發,統治範圍包含伊拉克和大敘利亞地區(包含以色列-巴勒斯坦、黎巴嫩、約旦跟部分的土耳其) — 以及當時機到來時,整個世界。這個組織的領導人,打算殺害所有的非穆斯林人民,不只是中東的,還包括紐約、倫敦、巴黎街頭的。而埃及回到軍事統治;利比亞在格達費遭刺後,現在被肆無忌憚的民兵統治。葉門也有暴動、內鬨跟蓋達組織的困擾。巴勒斯坦到成為一個真正國家、擁有真正和平還很遠:三位以色列年輕人被殺害,以及隨之而來的報復活動,使得巴勒斯坦又要面臨新一輪的暴力威脅。即使是沙烏地阿拉伯跟阿爾及利亞,這些利用石油天然氣財富、利用鐵腕手段維持國家安全,來為政權作緩衝的國家,也遠比實際上脆弱。只有三年前投向自由的突尼西亞,有創造出真正的民主。

伊斯蘭教,或是說經過現代重新詮釋的伊斯蘭教,是現在某些阿拉伯深層問題的核心。許多伊斯蘭領袖,將信仰主張跟精神、世俗權威結合、政教不分,這阻礙了獨立政治制度的發展。而一些少數好戰的穆斯林,因為沉溺於尋找正當性,而非常狂熱地詮釋可蘭經。而受到民兵暴力及內戰威脅的其他穆斯林,則只能在其教派內尋求庇護。在過去的伊拉克跟敘利亞,有許多什葉派跟遜尼派通婚;而現在他們僅是互相殘殺。而這類的伊斯蘭扭曲暴行,已經蔓延到遙遠的尼日北部或是英格蘭北部了。

但宗教的極端主義,只是導火線之一,非根本原因。當其他的伊斯蘭民主國家(比如說印尼)運作地不錯,阿拉伯世界的國家結構卻非常薄弱。很少阿拉伯國家擁有長久的建國歷史。一次世界大戰後,隨著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覆滅,隨之而來的是英國和法國的屈辱統治。在許多阿拉伯國家,殖民強權直到60年代都還控制著,或是還對某些事件擁有影響力。阿拉伯國家,還無法成功地建立起民主制度的先決條件 — 議會論述中的妥協、對少數勢力的保護、解放婦女、新聞自由、獨立的司法跟大學、工會等。

缺乏自由的國度跟缺乏自由的經濟互相呼應。在獨立之後,受到蘇聯影響,主流的做法是計劃經濟。反對自由市場、反對貿易、支持補貼、支持管制等,阿拉伯各國的政府扼殺了自己的經濟。國家掌握經濟大權 — 尤其是那些石油相關產業。當後殖民社會主義的箝制結束後,裙帶資本主義、競租活動取而代之,如穆巴拉克晚期的埃及一般。民營化只對政府友人有好處。實際上並沒有任何自由市場,也幾乎沒有發展出任何世界級的公司,而想在商業、學術上有成就的聰明阿拉伯人,只能選擇去美國或歐洲來完成夢想。

經濟的停滯帶來了不滿。阿拉伯國家的君王、終生總統用秘密警察或暴徒來保護自己。清真寺成為公共服務的資源,也是少數人們可以聚集,聆聽演說的場所。伊斯蘭教變得激進,憎恨統治者的憤怒人民,遷怒到支持這些統治者的西方國家。此外,大量的年輕人因為失業而感到不安。感謝電子媒體,他們了解到在中東地區以外,跟他們同樣世代的年輕人,擁有更樂觀的前景。令人驚訝的並非他們在阿拉伯之春之時走上街頭,而是他們很快就不再繼續。

許多破壞
A lot of ruin

這些錯誤無法快速、簡單地糾正過來。通常扮演入侵者、占領者角色的外來人士,無法簡單地鎮壓聖戰組織,帶來繁榮跟民主。至少我們從2003年災難性入侵、占領伊拉克一事得到驗證。軍事支持 — 提供無人機以及少人數的特種部隊 — 可能得以壓制伊拉克的聖戰組織。這樣的支援的需求可能是長久的。即使新的哈里發無法成為一個國際認可的國家,這個國家還是可以培養出輸出恐怖主義的聖戰主義者。

但僅有阿拉伯人才能扭轉這個文明頹勢。而現在看起來,這個希望不大。極端主義者無法提供這樣的希望,而阿拉伯君主、軍事強人的中心準則,則是「安定」。在混亂的時代,這樣的訴求是可以理解的。但鎮壓、停滯不前,無法解決問題,也從來沒有成功過;事實上那些正是問題的根源。即使阿拉伯世界的覺醒,現在暫時停止一會兒,催生這股覺醒的強大力量仍然存在。社會媒體革命性地轉變了態度,且無法再製。坐在皇宮裡面的那些人,跟支持他們的西方國家應該要了解到,安定需要的是改革。

這是妄想嗎?現在前景還血腥的。但最終狂熱份子將會自食惡果。在此同時,溫和、世俗的,佔阿拉伯穆斯林多數的遜尼派,要盡可能地發聲。當時機來臨,他們需要讓自己的想法,回到阿拉伯君臨世界當時的價值觀。教育支撐了阿拉伯世界在醫學、數學、建築學和天文學的優勢地位。貿易撐起了美妙的大都會以及香料、絲綢。最好的事是,阿拉伯世界曾經是猶太教、基督教和各種穆斯林教派的國際化庇護所。在這,寬容孕育了創造和發明。

多元、教育、開放的市場:這些曾經是,也有機會再度成為阿拉伯世界的價值觀。現今,伊拉克、敘利亞境內的遜尼派和什葉派互相殘殺,而埃及的前軍事將領重回寶座,這些都是可悲的前景。但對一個已犯下夠多錯誤的民族來說,這些價值觀仍可以創造美好未來的願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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