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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Jul 7th 2012

這些日子應該沒有什麼外國人能批評緬甸的反對黨領袖 - 翁山蘇姬。上個月的歐洲之行中,翁山蘇姬被近乎阿諛的讚美聲中包圍著。她的尊嚴、勇氣、智慧和良好的幽默感,讓她的長期支持者確認了對她的好評,且還贏得新的好評。但是在她的家鄉,她現在已經是個政治家,而非政治犯。高射砲從自家的陣地射出。緬甸的選舉委員會斥責翁山蘇姬「不尊重憲法」,因為她一直用「Burma」而非「Myanmar」來稱呼她的國家。更令人擔憂的是,代表緬甸少數民族發聲的團體對她提出的質疑。

她在歐洲常面對到的一個問題是,如何對六月初西部若開邦(Rakhine),發生在對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羅興亞人(Rohingyas)的醜陋種族暴力事件作出回應。數十人已經死亡,約九萬人流離失所。備受迫害的羅興亞人被大多數信仰佛教的緬甸人,以及其他少數民族視為非法移民。許多人也許會被對山蘇姬的回答感到沮喪。當她被問到羅興亞人是否為緬甸人時,她說「我不知道」。

這是一個尷尬的困境。有些緬甸當地的分析家相信,此次暴力事件是由軍政府在背後策劃。如果將軍們真的在暗地煽動,目標可能有幾個:讓翁山蘇姬在海內外支持群眾前蒙羞;重申他們的重要性,讓外界知道當國家宣布進入緊急狀態時是誰在掌握;以及讓外界的注意力,不再集中在例如克欽族(Kachin)叛軍議題上。

羅興亞人是一個特殊、慘不忍睹的案例。歐洲行中,翁山蘇姬採保守的態勢,強調法治的重要性,以避免冒犯。但她與其他較受認可少數民族的關係上,同樣脆弱。緬甸自1948年從英國獨立出來後,共有100多個受認可的少數民族。這個國家一直面臨領土外圍,多數以族裔為主的叛亂活動。這些人可不僅是幾個在山丘上頑抗的部族。橫跨整個國家,也許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在所謂「少數民族」的區域中。許多少數民族跟軍隊有慘烈的戰爭歷史,也有許多部族參與了製造毒品的活動。

緬甸歷史學家吳丹敏(Thant Myint-U)的寫作中,傾向將緬甸看作「一個失敗的東歐式革命...同樣飽受戰爭蹂躪的柬埔寨跟阿富汗是更貼切的比較」。去年翁山蘇姬被問到這個比較的時候,她說緬甸沒那麼糟。直到去年,軍政府的部分自我形象是作為國家統一的保證人。軍政府認為軍隊是保護這個國家不受叛亂摧殘的唯一方法。

軍政府與大多數叛軍達成停火協議,但跟一些叛軍仍沒有任何的和平協議。而這些叛軍,多數跟翁山蘇姬領導之全國民主聯盟(NLD)戰術同盟,反對軍政府統治。軍政府已經提出一個文官政府的形式,雖然還是被軍人把持著,全國民主聯盟也再度回到了主流的政治中,翁山蘇姬以及她的42位同事在議會中有席次。族群中,全國民主聯盟是緬族人的政黨,不會真的爲少數族群利益作出什麼承諾,這樣的耳語從來沒有停歇過。

翁山蘇姬在倫敦受訪時,不願譴責軍政府對克欽族之入侵。一個克欽族網頁反對翁山蘇姬的回應。克欽族的問題是目前眾多叛亂中最嚴重的。一份17年的停火協議在去年六月中止。戰爭使得約75,000人流離失所,包含10,000人跨越中國邊境。另一組衝突在南部的撣邦(Shan State)軍。翁山蘇姬說解決衝突的方法並不在於譴責,而是「找出問題的根源,衝突的原因」。而對作家來說,這無疑是「歷屆緬甸政府有系統地剝削以及反人權」。

新政府已經和幾個反叛團體達成和平協議,比如說克倫族(Karen)、欽族(Chin)以及孟族(Mon)。新政府也和克欽族開啟了非正式的和平談判。但他們以及其他族群仍然對政府的誠意感到懷疑 - 以及政府讓軍隊聽令的能力。過去一年中曾發生過數次,登盛總統下令停止入侵克欽族,但軍隊仍忽略的事實。

對民盟來說,翁山蘇姬以及其他的黨派發言人,在幾年前曾定義其政黨的族群政策為「新彬龍協議」(new Panglong agreement)。這是指翁山蘇姬之父,緬甸獨立英雄翁山與撣族、克欽族和欽族代表在1947年簽署的一份文件,承諾邊境地區的「充分自治權」。而登盛也說他所追尋的和平協議是源自「彬龍協議的精神」。

彬龍再起

因此,改革派政府和四月選出的主要反對黨,享有廣大的民意支持應該是一致的。緬甸需要一個全面性的和平方案,讓他們都擁有高度的自治權,來解決少數族群問題。持久和平的前景應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。

然而,彬龍協議,克欽族網頁指出,是失敗的。長期衝突所遺留的是如此痛苦,對軍隊的懷疑是如此之深,合法和非法的商業利益是如此眾多,解決方案仍難以捉摸。既然翁山蘇姬和民盟投身政治,他們面對的風險是,他們不會成為和平列車,而是成為那些少數民族費盡一生戰鬥的敵人中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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