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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周在日本待了五天,是進公司以後第二長的出差。時間長,移動時間也很可觀,有一天是東京大阪當日來回(來回新幹線五小時)、一天是先到千葉佐倉,再到崎玉鴻巢,都是來回需兩小時的移動。

1. 每天都弄到很晚。因為大家都說「せっかく来ますから…」,意思就是都這麼辛苦來了(就一起喝一下吧)

第一天從晚上六點,跟供應商、日本窗口吃鐵板燒,吃完日本的年輕同事送供應商回飯店,我們其他人先到日本橋附近的九州式居酒屋續攤,結果因為那間居酒屋沒有拉麵等可以填飽肚子的主食,有兩位日本前輩堅持一定要吃到拉麵,所以又去吃拉麵,超飽,回到飯店大概十二點。

第二天從大阪回來已經七點半了,一樣帶供應商,跟本社的人吃飯,也是在日本橋附近的居酒屋。吃完也十點半了,送供應商回飯店以後,又有同事到我住的飯店找我,就在飯店附近的Caffe BRio聊了一下。原本想喝個咖啡的,不過老闆說十點以後咖啡機就停機了。不過有比利時啤酒還不錯,只是一瓶約莫是台灣小酒館的1.5倍價格。

第三天七點半開始吃,跟本社的年輕同事到有樂町的居酒屋(還是居酒屋),是聊的蠻熱烈的啦,不過沒想到一餐可以吃到三個半小時,出來都已經十一點了。吃完他們問說,都來東京了,要不要再去哪裡小喝一下(軽く飲む),我看時間也晚了就說不用了。雖然我薪水又只有這些人的二分之一,不過前輩面子重要,所以我出了一半,其他的再給他們分。面子值一萬日圓。

第四天原本六點半要開始,結果日本人開會開太晚(明明就五點半下班,還有客人要五點半來開會),七點才離開公司,然後又碰到類似颱風的超大雨,在新橋站動彈不得,用餐開始已經將近八點了。吃お好み焼き,但其實我不太愛這種醬偏甜,又加美乃滋的料理,所以我都乾吃,引起日本同事大驚。要不是我說我待會還跟別的供應商有約,這餐不知道幾點才會結束(後來他們續攤到一點半,幸好先閃了)。吃完跟日本供應商約在東京車站,到Marunouchi Hotel聊一下。因為時間不早,供應商住千葉那邊,我還擔心他趕不上末班車,不過他說沒關係,到快一點都還有(我的OS: 可是我不想到那麼晚耶)。

小插曲:我叫了抹茶調酒「照葉樹林」,他說沒喝過,也學我叫一杯。結果一喝驚為天人,還很害羞問我說,漢字怎麼寫。他說如果對方是日本人,絕對無法開口問這種問題的 XD。

白天要長途移動、當台日雙方語言窗口,兼講解技術,原本就得一直講話;晚上又每天都很晚,回來以後覺得元氣大傷,完全沒力氣講話。倒不是喝了很多,日本人不太會勸酒,只是時間拖很長,攤數又多,慢慢累積也是有些量。


2.當日本男性上班族很辛苦

通勤一小時到一個半小時是很正常的,大部分人都住在琦玉、千葉等東京週圍地帶。試想喝到十一點(這是算好的情況),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多了,隔天七點要出門(為什麼要這麼早後面再提),所以平均睡眠時間應該在六個小時左右吧,萬一又有稚子稚女不就睡眠時間更少。

雖然九點或九點半才上班,不過我的日本同事們大多八點半以前就到,理由是上班時間要處理的,多是長官臨時交辦事項,其實真正可以處理例行事項的時間並不多,即使加班也不一定做得完,早點來比較安心。

不過也是有早走的(七點半以前算早),不過非正式估算來看的話,約佔不到兩成。


3.日本人禮數真的很周到,或是說他們覺得「應該」要很周到,即使當事人沒差

這次帶台灣供應商拜訪日本客人,跟子公司的A部門以及B部門一起跑。A部門負責第一天跟第三天的行程,B部門負責第二天。B部門的同事(剛好是大阪出身)帶我們到大阪,拜訪完客人以後,因為隔天他還有自己的客人要跑,就請我帶供應商回東京。其實這也沒甚麼大不了的,我跟供應商都完全沒差,但同屬子公司的A部門部長就覺得B部門禮數不周,「竟然就把客人丟著,也沒有請人家吃飯,太失禮了」,這是A部門的評論。後來A部門部長就寫信給本社那邊,請他們在我們回東京以後接手飯局。

第三天下午的行程在千葉鴻巢,結束時已經過五點了而帶我們去的日本同事其實就在鴻巢車站旁邊(正旁邊,三百公尺)。那個時間來看,回到東京都已經六點多了,實在沒有回去的必要,我帶供應商回東京就好。哪知那位日本同事硬是要跟我們一起回東京,說他還要回辦公室加班╮(╯_╰)╭。


4.第一份工作幾乎決定了一輩子的命運

眾所皆知,整體而言雖然終生雇用制不太存在了,但還是以不成文的形式存在,日本人也還是不太換工作。

能進入戰前財閥的這間大型貿易公司本社,幾乎就註定是日本社會的人生勝利組,就我這幾年不算長的工作經驗中,也沒聽說本社中,同屬塑膠部門的同事有人離職過;雖然也掛著財閥的標誌,但福利薪資名氣都只能算中等的子公司,倒是有一些人轉換跑道。

這次子公司其中一位帶我們的H君,小我兩歲,一問之下發現竟然是東大物理所的畢業生。我說你有沒有搞錯,怎麼進到這裡,好歹也是東大畢業生。他說他畢業找工作那年(2009,)剛好是雷曼風暴的時候,也沒什麼工作機會,有就做了也沒差,也沒有覺得需要換。我說你同學中只有你進貿易公司吧,他說對,大部分不是進研究機構就是進Panasonic、Toshiba或是Bridgestone等廠牌商。因為在日本,畢業後沒馬上找到工作,很容易被視為失敗者,不馬上就職會有一定的社會壓力,也就壓縮了選擇的機會。

另外一位更年輕的T君,今年25歲,慶應經濟系的畢業生,也是進到子公司。而他同屆的同學中,也有進到本社塑膠部的,平時還碰得到面。平平都是在掛著財閥標誌的貿易公司上班,做的也都是塑膠生意,待遇是天差地遠。

而一晚跟本社的年輕同事吃飯,三位都是慶應畢業的。他們對於本社跟子公司年輕人間,有堵無形的牆一事,感到無法理解。我跟他們說,想想看裡面有些人跟你們念差不多的學校,工作份量也沒有比較輕,薪水只有你們一半;再加上公司上層永遠是本社派來的空降派,有些前輩長官是本社不要的廢物,找個位置丟到子公司,怎麼想心裡都很難平衡吧。

他們想想以後,也表示某種程度認同;不過又隨即抗議說,這種情況又不是他們造成的。


5.日本行動上網速度很快

因為我的手機是拿來防身用的智障型手機,所以一直以來就不是行動上網一族。最近公司配發iPhone,成為手機上網的一員。不得不說日本的行動上網又快又穩定,即使在新幹線內也都保持不錯的狀態。相較台灣高鐵只要進隧道就無法通話的窘境...


6.旅途間的閱讀

有小孩以後,幾乎就是出差時才能閱讀了。因為出發前就預知這次出差的移動時間將會很長,因此也帶四本書同行。李昂的北港香爐人人插、路邊甘蔗眾人啃;朝井遼的聽說桐島退社了(桐島、部活やめるってよ)、何者(なにもの)。坐新幹線的時間很足夠,這樣連續且不會有人打斷的時間,老實說應該帶山崎豐子的厚重小說才過癮,可惜她的小說都已經看完了。

李昂的兩本書很難靜心看完。不是說寫得不好,也許說寫得太真實(我不是指性愛場面,雖然這部分也寫得很真實)才讓人很難靜心看完。也許真如李昂所說,她書中描述的對象不是特定人物、不是他/她,而是集合角色的他們/她們。有種坐立難安又想趕快把整書看完的感覺。

聽說桐島退社了的小說版本有些鬆散,比想像中遜色,有些失望,電影似乎頗受好評,希望有時間能看一下;何者就相當不錯,且很難想像是朝井遼進入職場後,利用上班前跟下班後的時間寫出來的作品。天才就是天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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