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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Oct 11th 2014

中國總理李克強，常常說要進行大膽的金融改革。他有次公開說，他的政府將會以壯士斷腕的決心，來對抗官僚系統。在上海邊緣地帶，設置自經區是他的決定，既是市場改革的閃耀例子，也是對他勇氣的試煉。

所以在自經區實行的一年後，這個勇敢的實驗進行得如何?官媒中國日報大張旗鼓地說，自經區達成了「破紀錄的里程碑」。報導說29平方公里的自經區，吸引了超過一萬兩千間廠商登記，且外商蜂擁而至。

官方強調自經區的創新。為了打開中國的黃金市場，在自經區開辦了上海黃金交易所。其他大宗物資的交易，比如說原油，官方也已承諾進行。只要業務範圍不包含在「負面清單」裡面，廠商不需要特定的執照，就可開店營業。德勤(Deloitte)的蔣穎說，自經區在通關、物流以及設立新公司的官僚體制上，進步雖少但的確有幫助。在解決企業的衝突上，自經區也有一些有用的改革手法。

自經區顧問，上海財經大學的陳波教授，有察覺到緩慢的改革腳步。但他也說，雖然國家規模的金融改革是相當困難且冒險的，但在自經區內的腳步還可以再快一些。

所以還不錯，然後呢?事情還不一定。有些專家仍認為，即便從原則上來看，這個計畫不可行。李克強強調自經區內部，金融自由化的重要性。但包含央行某些重要人物都有雜音，這些人認為在自經區內進行大膽改革的實驗，卻無視散佈到中國其他地區之危險性，是不可行的。其他人指出，如果中國政府堅持說，所有的改革都可以複製到中國其他地方，那這個實驗就會在不經意中偏向謹慎。

而以企業的角度來看，多認為自經區令人失望。有些中國廠商進駐自經區，僅是因為政府官員大力鼓勵他們這樣做。外資進駐，則是希望有些先行者優勢 — 但這樣的好處尚未實現，一位經理人如此嘀咕。(進駐自經區的廠商中，僅有5%廠商的總部在大中華區域外。)迄今採取的金融自由化做法中，仍沒有承諾貨幣跟利率上的自由化。一位外資銀行的經理人說，在自經區內的分行，跟其他地方的分行，沒什麼太大差別。

即使是李克強，也讓外界得知，他對自經區的進展不太滿意。當他上個月造訪自經區時，就抱怨改革的腳步太慢了。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，當地名義上負責自經區的官員，在李克強造訪的前夕，就遭撤職。同時李克強也認為，負面清單太長了。即使七月時有削減過一次，負面清單仍限制了139項產業。

李克強是中國數十年來權力最大的中央政府中，最資深的經濟官員，尚且無法讓麾下的官員，有動力去完成他所承諾的改革，那也很難令人感到樂觀。手握重權的監管機構間(比如說央行跟銀行監管會)互搶地盤，是種阻力。另一個阻力則是現在進行中的反腐活動，這讓官員不願推行大膽的政策，因為之後可能會招致審視。

在他的訪問行程中，李克強震怒說「不能讓企業因為過多的政府規範，而輸在起跑點。」的確是這樣沒錯，但他能讓中國官員動起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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