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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Jul 4th 2015

歐盟從沒出現過希臘過去八天的樣子：銀行關門、資本管制、首個對IMF違約的已開發國、數十億歐元紓困案崩壞、準備舉辦一場加速希臘離開單一貨幣，並可能讓希臘人民更貧窮的公投案。如果不是因為賭那麼大，所有這些緊急峰會、最後一刻的要求等，都可以看成是鬧劇。

但並不是，這是一場悲劇，所有關係者都說他們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— 希臘脫離歐元 — 可能性正在升高。現在的混亂證明了，如果希臘離開歐元區，對他們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。不僅是因為，透過違約跟貨幣貶值所獲得的小利，將會被政治經濟上的不穩定蓋過，對歐洲其他國家來說也是，「希臘出走」反覆演練了一個歐陸東南隅失敗國家的風險。但隨著這齣戲碼越演越絕望，歐洲人看起來反而沒那麼擔心了。他們接受到一個事實，那就是希臘特別不正常，這讓他們感到稍寬心。希臘的玩遊戲跟一再失算，讓談判觸礁。許多人現在認為，沒有希臘的話，歐元區是會更安定的。

但令人難過的是，這是錯的。看看希臘以外的國家，以及歐元區內進一步衝突的威脅，幾乎是不可避免的。雖然說希臘的出走，證明了歐元並不是不可撤銷的，但沒有人知道在違反甚麼規則的情況下，會導致驅逐。也沒有辦法解決，紓困中借貸國跟貸款國無可避免的兩極化情況。如果歐元區不正視改革的需要，那這次的危機或是下次的危機中，會看到更多的希臘、更多的失誤、出現更多令人沮喪的星期。假以時日，將會破壞歐元區和歐盟本身。

不要把它扔掉
Don’t chuck it away

沒多久之前，這個議論被希臘的死硬左翼聯盟政府，跟其荒謬的公投所掩蓋。假設公投真的發生了，星期日的投票中，將會要求希臘人來評估債權人的重建計畫(而這計畫已失效了)，以及債務可持續性的分析(這需要經濟學位)。總理齊普拉斯說，否決票可讓他跟債權人談判時力道更強，並幫助希臘留在歐元區。歐洲領導人則希臘總李的說法，說公投的否決，代表著希臘事實上要離開歐元區。如果公投結果顯示贊成，齊普拉斯可能會留在總理位置上；如果他離開總理大位，希臘人民也有可能再把左翼聯盟選上台。但無論齊普拉斯還是左翼聯盟，他們都支持投反對票。對這個柏拉圖國度來說，現在並不是國運高點。

回到現實世界，希臘已經沒有錢了。歐洲央行拒絕再提供任何流動性給希臘搖搖欲墜的銀行。如果希臘對歐洲央行7月20日到期的35億歐元債權再度違約，即使今日有民意後盾，到時也可能受到壓力撤回決定。希臘政府很快就只能以借據(IOU)支付帳單了，假以時日，借據將成為平行貨幣。無論哪個階段都讓希臘出走越來越可能成為事實，讓希臘回復正常，需要更理性、更多技巧 — 而齊普拉斯兩者皆缺乏，這也是希臘如此失落的部分原因。

齊普拉斯的無能，是他自己的問題。但1月中左翼聯盟的勝選，跟其邊緣政策(把危險局勢推到極限，以獲得最大利益的政策)則不是意外。希臘的GDP在過去五年間，萎縮了四分之一，年輕人的失業率超過50%。部份可以責怪債權國的撙節政策，尤其在危機初期時，太快又太猛地想降低希臘的財政赤字。希臘經濟最終開始成長，但暴跌卻讓這樣的成就受到質疑。左翼聯盟的上台，是奠基在希臘人幻想苦難終結，幻想希臘在歐元區內仍受歡迎的不切實際上。齊拉普斯原本認為他還有討價還價的能力，隨著這樣的能力枯竭後，他開始變得飄忽不定。

處於歐元區緊張情勢的中心地帶，導致齊拉普斯誤判情勢。他相信最終債權國會擺平這一切，因為他們希望完整一體的歐元區。但債權國不願意被勒索，補助永無止境的拖欠，也堅信制度應該要有秩序。齊拉普斯以主權國家領袖，代表民意的身分進行談判；但北歐的那些領導人也代表著他們的選民，他們絕對不會同意加入一個大筆又無條件撥款的制度。

在這樣的制度下，邊緣政策跟危機是無法避免的。而歐元區內仰賴特設紓困(ad hoc bail-outs)，更惡化了此種情況，任何決定都經過政治化。他們讓雙方對立，蓄積債權國的鄙視跟債務國的不滿。他們讓到最後一分鐘都不應該放棄的明智決策，變成妥協。這也難怪這樣的處理會失敗：在關鍵時刻，有超過20組的談判人，所有人都擁有否決權，處理不同議程，同時還要在壓力下討價還價。同樣的惡性循環，在未來金融危機中出現，也是合理的：政治破產，經濟需要寬容的債務國，比如說義大利、葡萄牙，而如德國、芬蘭的債務國，則要求撙節。

現在，希臘需要新總理。與狡猾齊拉普斯的關係，已經破滅：他若在位，希臘很難留在歐元區。長久來看，歐元區必須要撐住。穩定的貨幣跟財政主權，是種權衡。為了防止經濟衰退，歐元區成員必須要創造自動機制，比如說集體失業保險，這可導入額外資金，到經濟率退的國家。除了紓困，歐元區需要承擔共同風險跟責任 — 某種形式上的「歐元債券」，或是共同擔保的主權債 — 由比今日更具約束力的財政規則所管控。

歐元區知道必須要改變。它們往銀行聯盟的方向邁進；其中五國元首，共同發表了如何強化歐元的白皮書，其中包含了存款保險機制。但他們的提案是溫和的，因為各國政府正為了反歐盟的民粹力量而忙碌著，而他們的國民，也沒打算為了歐元犧牲更多主權。希臘災難的教訓是，歐洲人現在必須正視歐元的矛盾 — 不然會嚐到更加毀滅性的苦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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