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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Dec 19th 2015

在勞頓(Lawton,哈瓦那的貧困郊區)漆黑的街頭,尋找切·格瓦拉的畫像。往左轉,走上水泥階梯,說出密語(今天是「我賣綠矮人」)。房間裡面,有二十個古巴人安靜地坐著。儘管潮濕,仍在轉的吊扇,讓甜菸草呼出的煙霧,在閃爍的螢光燈旁徘徊。新來的,會被要求付出二十五古巴披索或一美元,作為「團結貢獻」。在第一滴酒習慣性地灑在地上,滋潤口渴的聖徒後,一瓶三美元的清澈蘭姆酒開始發揮作用了。

這樣的場景,很容易跟祕密政治集會聯想在一起。但這個團體有更重要的事要做:大聯盟美聯冠軍賽第一場,由堪薩斯皇家出戰多倫多藍鳥。在古巴1959年革命後,這座島嶼上的運動迷,對於古巴以外的職業聯賽所知甚少。但現在,感謝姍姍來遲的網路,以及古巴選手叛逃到大聯盟,對美國棒球的深入了解,成為熱愛棒球古巴人的榮譽勳章,這意味著幾乎所有的古巴男性,以及許多古巴女性。「你不知道皇家贏了嗎?真丟臉」,一位與會者,在搭計程車前往勞頓的路途中,這樣調侃朋友。那輛計程車擁有50年代的巨大排氣量,而避震器的功用,遠比不上勞頓一帶的坑坑洞洞。

對古巴人來說,要看大聯盟即時轉播,最簡單的方法是到哈瓦那市中心維達多(Vedado)一帶的飯店酒吧。那裡有許多中年美國遊客,趁著旅遊禁令鬆綁後,來此觀光。但很少古巴人負擔得起酒吧以美金計價的啤酒;此外,當地人說,如果當班的是女性,非常有可能她會把電視轉到肥皂劇。所以棒球迷會聚集到類似上述的地下酒吧,那裡的老闆有辦法接收到非法的衛星訊號,用他那台80年代的日本電視播出來。

他們保持安靜,以免鄰居跟當地的保衛革命委員會(在每個村落都設置的政府線人)打小報告。但他們為皇家加油,因為皇家的一壘手Kendrys Morales是古巴人。在因為叛逃七次失敗,坐了幾次牢後,他終於在2004年靠著一艘木筏逃離古巴。每次Kendrys Morales站上打擊區時,他們就低聲歡呼。在皇家五比零獲勝後,屋內一連串擊掌。

隔天,是古巴棒球聯賽的重要日子。在哈瓦那可容納55,000人的搖搖欲墜拉美球場(Latin American Stadium)舉行。對戰組合是主場的工業家獅子(古巴的紐約洋基),對上來自鄰近區域的客隊馬坦薩斯鱷魚。幾年前,觀眾席會很擁擠。但今天外野觀眾席空空如也,即便是內野熱區,看起來也只有半滿。看起來很無聊的警察叼著菸。一組主場球迷,試著用手提喇叭振奮人群,但回應的卻寥寥無幾。

一個造成如此冷清的理由,是古巴政府禁止在球場內販賣酒類。更大的問題,是球賽品質不佳。光是去年,工業家就有十一名球員前往美國;馬坦薩斯則有十位。留下來的選手都比較弱,也士氣低落:跑者看起來很滿足於在壘間慢跑,在比較困難的守備中,外野手讓球漏到後面。認知到球員名單耗盡後,古巴棒球聯盟在季中解散了半數球隊,並讓表現最好的八隻球隊分享這些球員。

今天的比賽則是痛苦地一面倒,馬坦薩斯痛擊工業家的先發投手,打下七分。最大的亮點是1993年叛逃到美國、後來在大聯盟打了九年的Rey Ordóñez,在回鄉拜訪時看了這場比賽。球迷到他旁邊拍照。在球隊輸球後,工業家隊的21歲游擊手Lourdes Gourriel junior說,「這對隊上來說很難受」。「看到某人在電視上(大聯盟),而他昨天還在你旁邊打球,不過這是每個人的選擇啦。我們跟那些離開的選手都還是好朋友。」

南美足球迷已習慣他們國家最亮眼的明星,到更富裕的歐洲聯賽踢球。但對古巴棒球迷來說,這樣的出走,還很新。不到一年前,美國跟勞爾·卡斯楚(老卡斯楚的弟弟與繼承人)政府,宣布準備恢復邦交;這種人才流失,是跟北方佬和解後,最明顯的後果,也是古巴經濟自由化後,可能會損失哪些東西的指標。

古巴的棒球危機 (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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