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onomist May 10th 2016
即使對超級英雄來說,使用他們的力量會造成預期外的後果。過去二十年中,美國以艱辛的方式了解此事。美國對阿富汗、伊拉克、利比亞的軍事入侵行為,已造成附帶的災難性後果。更糟的是,美國經常發現,他們對付的敵人,是因為美國自己的介入行為而變得更激進、或是更強大。結果就是,近幾年來美國試著採取「動能」較小的外交政策,專注在捍衛照規則走的國際秩序。
超級英雄組織復仇者聯盟,也面臨許多同樣的問題,但他們要學到這些教訓卻慢得多。去年,億萬富翁企業家,同時也是鋼鐵人發明者的東尼史塔克,想要創造一套自動的國際和平維持系統。他出於善意的努力,在這個發明物擁有人工智慧,轉而想殲滅全人類後,造成了蘇科維亞首都Novi Grad的可怕毀滅。而今年春天於拉哥斯發生的悲劇,也就是美國隊長在進行反恐任務時,數名瓦干達援助人員受波及而喪命;這再度提醒我們,以非國家立場,讓擁有超能力的人,實現自己眼中的國際正義,是多危險的一件事。
所以蘇科維亞協定,是很重要的一步進展,這份協定將讓復仇者聯盟接受聯合國的監督。的確,跟抑制二氧化碳排放量相比,許多國家看起來更想抑制綠巨人浩克的行動。在美國分歧的參議院中,這份協議是否會通過仍未知,但最麻煩的分歧點,其實在於復仇者聯盟成員本身。史塔克支持簽署這份協議的同時,美國隊長則不。
自1977年起,是否用制度來限制超級英雄的行動,便是一個爭議不斷的議題。當時美國的基恩條款(Keene Act)中,提出「誰來監督守護者(Watchmen)」的問題。X-Men則在變種人註冊法案裡面,面臨嚴重的歧視;超人特攻隊則長久以來就跟美國國家英雄局有摩擦。去年,超人跟蝙蝠俠則為了類似的責任問題大打出手。
跟多數菁英一樣,超級英雄天生便對規範感到厭惡,美國隊長更因為深植的文化民族主義,而放大了這種厭惡。一個名為「美國隊長」的超級英雄,會對喬治華盛頓所說的「外國糾葛」感到厭惡,其實並不太讓人意外。此外,美國隊長有其論點,他認為聯合國是個政治化的團體,可能會為了是否要批准行動而爭論不休,誤了時機。在一些血腥的災難事件中,如波士尼亞跟敘利亞議題中,聯合國成員國間的對立,讓國際社群癱瘓。
但問題在於,超級英雄或超能力者,在沒有這樣的限制下,是否會做得比較好?事實上,他們做的更差。如美國在伊拉克學到、史塔克在蘇科維亞學到的教訓,沒有程序上的監督,人們往往會因為自己的偏執而走入毀滅性的歧途。正如發動伊拉克戰爭的領袖,美國隊長對制度的不信任,其實跟過度相信自我的道德正確性有關:他相信世界分成好人跟壞人,且他知道誰屬於哪方。但在實際的世界中,事情沒有那麼簡單。沒有人有完美的資訊;不同人對正義的看法,也許有正當、但又矛盾的情形,且沒有人的動機是完全透明的,即使是這些超級英雄們。
因為人類(以及超能力者)的不完美,我們才需要法律跟制度。正如美國隊長應該知道的,這樣的認同,是美國政治哲學中最重要的部分:改寫麥迪遜(James Madison)總統的話,「如果超級英雄都是天使,就不需要政府了(譯按:麥迪遜的原文是if men were angels, no government would be necessary)」。復仇者聯盟不是天使,他們應該接受蘇科維亞協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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