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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Nov 14th 2024

台積電正一帆風順。身為Nvidia — 全世界身價最高的晶片設計商 — 唯一的AI晶片供應商，這間台灣晶圓廠的營業額，從2020年起已經成長兩倍。當其他半導體廠擔心消費性產品跟汽車晶片的需求下降時，台積電相信AI的需求才剛開始加速。投資人也認可，把台積電的市場價值推高到一兆美元，成為全世界市值前十高的公司。

身為美國科技巨頭的關鍵供應商，但又身處一個被中國宣稱擁有主權的島國，台積電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。但直至今日，即使美中關係緊張，台積電仍能獲利。中國企業被山姆大叔禁用Nvidia產品，轉而求助台積電做自己的晶片。但最近的事件，顯示地緣政治的限制開始產生實質影響。

上個月，台積電自行揭露，為某位中國客戶製造的晶片，被發現使用於華為AI產品中。自2020年起，這間中國電信龍頭便因遭美國制裁，被禁止與台積電及西方供應商合作。華為否認違反制裁。不過，台積電已告知所有中國客戶，自11月11日起，將不再使用先進製程為他們生產AI晶片。

這會傷害中國的AI晶片及新創公司；台積電生產全球多數的先進晶片。但對台積電本身的傷害有限，起碼在現在這個階段。集邦科技(TrendForce)預估，進一步的管制及禁用命令，可能會影響到台積電5~8%的營業額。

但中國不是台積電的唯一煩惱來源。台灣政府對於保持晶片製造領先地位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強硬。根據《台北時報》報導，台灣的一位部長指出，依法台積電必須要將最先進的製程留在台灣生產。台積電將於明年在台灣量產2nm製程。

一位接近台積電的消息人士指出，台灣是台積電的研發基地，因此新技術總是台灣率先引進。台積電正在美國亞利桑那州建造三座晶圓廠，運轉的是前一代4nm製程。台積電預計2nm製程大約要到2030年才會導入。該部長發言的時間點，可能表示台灣政府擔心台積電也許會面臨壓力，提前將最先進製程引進美國。

台灣政府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。總統當選人川普曾指控台灣「偷走」美國的晶片產業，並批評高達500億美元補貼和稅賦優惠的《晶片法案》。台積電花了約650億美金在美國建廠，有資格獲得66億美元的補助及50億美元的貸款。川普認為，跟補貼相比，提高關稅能更有效地把晶片生產帶回美國。

這論點值得懷疑。首先，因為美國生產晶片的成本比台灣高出三分之一，若要讓美國生產變得有吸引力，關稅要夠高才行。而成本主要轉嫁的對象則會是美國企業，比如蘋果、Google跟Nvidia，這些企業設計晶片並在海外生產。此外，完全仰賴美國本土生產很難滿足需求。此外，根據半導體產業協會(Semiconductor Industry Association)預估，至2032年為止，美國半導體廠的資本支出將超過6,400億美金。即便如此，先進晶片的的產能仍僅占全球不到三分之一，遠低於需求。

英特爾跟三星，是台積電以外唯二有能力生產先進晶片的企業。但這兩間公司都因為財務問題，延遲了美國建廠計畫。這使得台積電成為美國企業的首選。而這些美國公司，佔了台積電三分之二的營業額。美國需要台積電的程度，跟台積電需要美國一樣多。即使如此，在這些強大政府的中間取得平衡的技巧，就跟連接數十億個微小電晶體的工藝一樣精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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