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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Apr 21st 2014

以俄國不良的人口結構、貪污的聲譽(在透明組織177個國家內的排名127名,跟馬利跟黎巴嫩差不多)、對付異議人士的手段,如馬格尼茨基(譯按:Sergei Magnitzky是一位反貪律師,2009在莫斯科被羈押時死亡),或是其有缺陷的民主(經濟學人智庫將俄國排在獨裁政權),克里米亞跟東烏克蘭的人民,會想加入俄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。但當民主跟民族主義一同在19世紀滋長時,兩者是尷尬的夥伴;但後者的動機通常強過前者。

回到1848年的革命風潮,德意志的自由主義者盼望一個統一且民主的國家。但實際上,能建立這樣國家的強權僅有普魯士,但普魯士國王完全蔑視這些自由主義者的訴求;威廉四世不願意接受「水溝裡的皇冠(crown from the gutter)」。(譯按:1848年5月德意志聯邦召開由了法蘭克福國民議會,與會者希望為一新且統一的德國建立一部預備憲法;但疆域上有爭議,是否應該成立包含奧地利的大德意志,還是不包含奧地利,以普魯士為主的小德意志。最後議會的結論是採取「小德意志」,並希望威廉四世能接受德國皇帝的稱號。但因為新憲法裡面,君主不能否決國會的議案,再加上君權神授的觀念以及顧慮奧地利,最後威廉四世拒絕,說他才不要一頂從水溝撿來的皇冠。)一個統一個國家是來自俾斯麥的計謀而非民主的投票。要對付奧匈帝國的哈布斯堡王朝,民族主義是件有力的武器,但各個民族接著競逐權力;一個群體的得,便是另一個群體的失,包含波蘭人跟羅賽尼亞人(Ruthenes,有些變成現今的烏克蘭人)。

民主在有備選政府、政權可以從一個群體轉移到另一個群體,且大多數人民可被動接受的地方運作地最好。政府所需的正當性某種程度在於,百姓認為法律是由跟他們類似的人所通過的(如果不必要「由」人民通過,也是人民「的」法律、「為」人民通過)。但這個推論是假設,透過民族跟投票箱所授與的正當性是一樣多的;人民會希望被跟他們同樣民族的人統治,即使這個政權不民主。跟克里米亞同樣展現了這個事實,多數是德裔的蘇德台區在1938年也很歡迎希特勒的佔領。

因為凡爾賽條約被割讓到其他國家的德裔人民有滿腹苦水,而希特勒相當嫻熟於利用這些委屈。當然,在前民主時代的神聖羅馬帝國跟奧匈帝國時期,德國人民是分散的。在1945年之後,許多德國人被迫從東歐或是歐洲國家驅離,而歐洲國家變得比史上任何時期更族裔性單語(譯按:monoglot,指官方只推行單一語言,台灣也是)。也許是巧合,西歐的民主國家運作地相當好。當然,一個龐大的歐洲帝國在1945年後仍以蘇聯的形式存在著,而其喜好族群洗牌的習慣,更直接導致了現今的問題。

然而,全球化意味著人們更混合了。有些人可能會以美國成功的例子來說,這問題不重要;美國證明了,大熔爐可以創造一個活躍的經濟體。但這不意味著要求我們忘卻美國建國之初的兩百年,非裔人士先是被當成奴隸,之後又被隔離、被剝奪投票權。美國民主仍然十分健壯,但還是有些令人擔憂,攸關正當性的信號。我們可以從1998年的克林頓彈劾案、2000年的布希選舉、以及「出生地運動」(這個是最荒謬的)(譯按:birther movement,美國保守派有一派人質疑歐巴馬是否出生在美國。),這些信號代表著,有越來越多美國人不願意接受他們政府的正當性。

但更大的問題是在歐洲。歐盟明顯地有輕視民主的傾向,不僅僅是其對待公投結果的方式。有一種觀念,就是歐洲菁英用一種「製造正當性」的理由,帶領普羅大眾走向歐元計畫 ― 他們的領導人是聰明人,最後一定會被證明是對的 ― 且應該要奏效。另外一種觀念,就是全球化適合那些受過良好教育,可以跨國找到最高薪工作的菁英階層;但那些發現自己得跟中國廉價勞力、力爭上游移民競爭的一般選民,就不適合;那些覺得沒有被諮詢,文化就被改變的人,也不適合。(想要冷靜、全面分析這個現象的話,去讀「右翼的反抗Revolt on the Right」,這本新書描述英國獨立黨的崛起。)

這一切可能意味著,在面對經濟風暴和文化快速變遷時,選民可能會比較不關心民主的細微之處(尤其是弱勢權益)。我們已經從反恐法律的崛起,看見此動態發展 ― 反對那些被塑造成非愛國者的人。可以想見一種將許多民主權力都描述成「中產階級」、「菁英」,去對比「獲得好工作的權力」、「最低工資」的敘述方式 ― 說到底,這其實就是馬克斯主義的本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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