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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0516_ASP503
Economist May 14th 2015

金正恩於2012年首次對公眾演說時,說軍事會是他「第一、第二、第三」優先處理的事項。這的確是一個死命擁抱核武的國家所關注的事情。但金正恩用另外的方式,讓手下的將軍成為焦點:用不尋常的頻率來提拔、清算他們。

北韓觀察家麥登(Michael Madden)說,自從金正日在2011年12月執政後,北韓高階軍官的震盪情況,是立國以來最嚴重的。而根據南韓情報單位的資訊,北韓的其他情況也一直在不斷變化,包括朝鮮勞動黨;金正恩自上任以來,已撤換了72名高階將領。2013年12月時,他以叛國罪處決了自己的姑丈,國防委員會副委員長張成澤一事,令許多人感到驚訝。

所以當5月13日,這位最高領導人處決了國防部長玄永哲時,也蠻符合這種清洗高階將領的模式 — 雖然這是自張成澤死後,北韓政壇最大的清算。跟張成澤一樣,玄永哲也被控以叛國罪名。這樣的清行為也表明,北韓政權的權力中心,在金正恩上台後,從軍方轉到勞動黨;首爾國民大學的蘭柯夫(Andrei Lankov)認為,對軍方將領的清洗「明顯地比以往更劇烈」。南韓情報單位說,玄永哲在4月30日時,以防空炮擊的方式處決,當時有數百人在場。

有幾個理由可以相信南韓情報單位。在北韓宣布(這也非常不尋常)張成澤被逮捕、處決前,南韓情報單位就先報導了。這次有關玄永哲的傳聞也是,北韓大可以讓玄永哲露面,證明南韓的情報單位錯了;玄永哲被宣布處決的前一天,他還參加了一場音樂會。且南韓情報單位想要挽回名聲:它們因為涉及南韓國內的政治醜聞,以及對北韓的錯誤資訊遭受批評,有時洩漏消息給南韓媒體,有些新聞在幾年後還重覆使用。

的確,流氓國家的殘忍新聞也許是種樂趣。情報單位稱玄永哲會被處決,是因為他在某場會議上打瞌睡。這看起來有些牽強(不過張成澤在審判中被指控「鼓掌時心不甘情不願」)。當時廣為流傳張成澤遭「犬決」的新聞,其實源自於中國微博上的一則黑色笑話。2013年8月南韓媒體轉載中國假新聞,說金正恩槍決了他的前女友,跟她樂團的成員,因為她們販賣色情錄影帶。而這位前女友,在去年8月登上北韓的國營電視台。

稱玄永哲死亡的模式,並非前所未聞。南韓情報單位下的智庫「國家安保戰略研究所」,在一份報告中指稱,金正恩在去年處死了跟張成澤交好的二十位高官,其中某些人遭行刑隊處決。一個以華盛頓為據點的組織「北韓人權委員會」,公佈了一座軍事訓練基地的衛星圖像,顯示靶場在去年10月有「不尋常的活動」。衛星圖像觀測到卡車、六門射程達三十公尺遠防空砲的砲兵隊;最「合理的解釋」是「殘忍的公開處刑」。

觀察家認為,奇怪的是玄永哲在據報死亡前後,還出現在國營電視台上。因為北韓通常會把已失勢之人的畫面抽掉。懷疑的聲音已產生:南韓的情報單位現在說,他們無法確認玄永哲是否已經被處決,他們唯一能確認的是,玄永哲遭到清算。此外,玄永哲在軍隊高階人事上的起落,也說明了金正恩的新式管理體制:在金正恩之下,玄永哲是四位國防部長之一,同時也是四位參謀總長之一,這兩個位子是北韓軍隊最重要的領導職。金正恩之父金正日,在執政的十七年間,擁有三位國防部長。玄永哲曾被升職後又降職,他先從四星上將被提拔為副元帥,然後再被降成三星上將。

麥登說,以國防部長的職位,他可能會接觸到北韓的軍火工業、物流業,以及有利可圖的外資貿易商。他可能被清算的理由之一,也許跟挖給張成澤跳的洞差不多:為了爭奪資源。連續性的清算意味著多疑 — 不用說金正恩的地位其實並不穩定:就像史達林在1937年的大清算。金正恩正在剷除所有潛在的對手,蘭柯夫說。就目前為止,這位年輕的領導人利用隨機,有時野蠻的肅清法,來證明他有能力鞏固權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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