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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Dec 12 2020

當遊輪鑽石公主號在2月抵達日本時，似乎是個不幸的打擊。一個漂在海上的小培養皿，可能會讓整個日本成為大培養皿。雖然近期感染人數激增，但回想起來，早期的爆發讓日本政府得到教訓，讓日本的疫情狀況在全球經濟大國中，算是較輕微的。日本共有2,487人死於武漢肺炎，大約是中國的一半，也幾度少於美國過去數周來的單日死亡人數。日本每百萬人的死亡人數是18人，比中國高，但到目前為止是G7工業國中最低的(德國是第二名，每百萬人中有239人死亡)。最令人驚訝的是，日本沒有經歷大型封城或大規模檢驗就能達到如此成果，上述兩種手法是其他地方對付武漢肺炎的主要武器。

病毒學家押谷仁是日本政府的專家顧問，他說，「一開始我們的目標就不在抑制傳染上」，因為這必須要辨別所有可能的案例；而在大多數感染者都是無症狀或輕症的情況下，一個像日本這樣面積的國家要進行，是不可行的。「即使你每周都對每個人做檢測，仍可能有漏網之魚。」日本是G7裡面做最少篩檢的：每日每百萬人中，只有270人；英國美國則是4,000人。



相反地，日本政府試著用鑽石公主號得到的教訓來應對。在受過訓練的官員、護理師在登船檢驗感染後(即使遵照飛沫傳染的標準程序防護)，押谷仁團隊判斷，病毒可以透過空氣傳播。早在3月時，日本官員就警告大眾要避免「三密」：密集阻止(crowded places)、密接阻止(close-contact settings)、密閉阻止(closed spaces)。這個詞彙透過傳統途徑跟社群媒體發送。春季時一項調查顯示，絕大多數的民眾都知道要遠離三C場所。出版社「自由國民社」把這個字選為今年的流行代表字。

鑽石公主號還引起對群聚的關注；日本政府在3月設立了避免群聚的任務小組。

這些觀察讓日本政府得以對風險進行更細微的劃分，進行目標性的限制，而不需在極端封城或全部開放中做選擇。COVID-19對策大臣西村康稔隨身攜帶測量二氧化碳濃度的裝置，便於測量會議時的空氣品質。(西村康稔與特派記者面談的會議室中測到506ppm，比代表空氣不好的界限值1,000ppm安全許多。面談透過一張大桌子舉行，有塑膠隔板並戴著口罩。)

富岳(Fugaku)是全球運算速度最快的超級電腦，其研究人員針對不同情況建立模型。西村康稔堅持，即使地鐵擁擠，只要窗戶打開、乘客都戴著口罩，風險還是很低；斜對坐跟正對坐相比，可降低75%的風險；西村康稔說，「即使觀眾都在吃爆米花跟熱狗」電影院仍是安全的。當西方國家大多數電影院都關門大吉時，鬼滅之刃正在日本各大戲院熱映，成為日本史上票房第二好的電影。除了三密以外，日本政府列出五種具體可能增加染疫風險的情境：喝酒的社交聚會、超過四個人聚餐、在密閉空間不戴口罩聊天、住在宿舍或其他較小的共用空間、使用更衣室等。

當然，如果一般大眾忽略這些洞見，一切只是徒勞無功。但日本人聽取政府的建議，即使沒有任何法律效力，但若出現任何染疫症狀，就待在家進行隔離。西村康稔說，「有時候外界批評我們是過於群體化的社會，但我認為這次的疫情，這扮演了正面角色」。原本就非常乾淨的日本，在疫情期間更加注意衛生。當美國人還在吵戴口罩是不是違反個人自由時，日本人在Uniqlo外面排隊等著購買新型口罩。秋天的前十周通常是流感好發季節，日本僅有148例，相當於過去五年同期平均的不到1%(十七萬人)。

更好的是，即使日本人口老齡化非常嚴重(因此對武漢肺炎也較脆弱)，但也非常健康。日本成年人的肥胖比例只有4.2%，而肥胖會讓肺炎更加致命。日本的肥胖比例是OECD諸國中最低的，也僅有美國的十分之一。日本也有很好的醫療照護制度，並配有覆蓋率高且設備精良的醫院。甚至有許多已受過訓練的接觸追蹤工作人員，這是公衛網絡的一部分，最早可回溯到30年代。

這些優點顯然也到了頂。病毒在近幾周快速傳播，每日病例、死亡人數都創下新高。日本政府不得不派出自衛隊的醫療人員，協助疫情最慘重的醫院。但在此同時，日本政府又為了振興經濟，通過了補貼國內旅遊和餐飲的計畫。這可能是近期武漢肺炎擴散的原因之一，但日本政府只是暫停而不是將整個計劃停止。現在的冷天氣，也讓大眾更容易進入三密空間，正如現在其他北半球的國家一樣。但起碼日本跟其他國家比起來，增加病例數的基數低非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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