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onomist Sep 1st 2021

對世界經濟來說,這是一個充滿意外(令人不快的那種)的夏天。美國、歐洲和中國的經濟成長速度,都比投資者預期的要慢。消費者物價的快速上漲令人不舒服,美國尤其明顯。 即使在習慣溫和通膨的歐元區,8月份的物價也比去年同期高出3%,是十年來的最高水準。零組件和勞動力短缺、緩慢又昂貴的運輸,以及各種封城措施,讓各國經濟受到影響。

原因是Delta變異株的擴散,但疫情對經濟的影響方式正在改變。隨著幾波感染潮導致經濟活動突然停止、價格放緩甚至下跌,世界已經習慣了疫情帶來的經濟打擊。但相較之下,Delta變異株比較像是帶來停滯性通膨的力量,對經濟成長的打擊沒那麼大,但增加通膨。

Delta變異株,比較像是讓富裕國家的消費支出感到壓力沉重,而不是讓其整個崩潰。在疫苗覆蓋率高的國家,確診數與人流減少的相關性越來越弱。歐洲的服務業在Delta變異株侵襲下仍復業。即使有許多未接種疫苗的人用完醫院量能,民眾也不再那麼恐慌。

一年前,美國在外用餐的人數幾乎是2019年的一半;而現在,雖然醫院的負載是三倍重,但在外用餐人數僅減少了10%。東京的緊急事態宣言,看起來也無法讓人民不去逛街。只有在清零政策的國家,才會嚴格要求人民在家。由於封城政策,澳洲、紐西蘭面臨新的經濟蕭條,而中國的服務業也似乎正在萎縮。

在此同時,Delta變異株的蔓延,也影響到了全球貨物的供應;因為消費者,尤其是美國人,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想購買更多的汽車、設備和運動裝備。在疫苗接種率低的東南亞國家,疫情導致工廠、物流網暫時停止運作,進而延長了供應鏈的中斷時間。包括GAP和NIKE在內的美國零售商,已向白宮遊說,希望美國能向越南捐贈更多疫苗,因為越南的生產工廠對他們的業務來說重要。貨品短缺使得價格上漲。

病毒與經濟間不斷變化的關係,對政策制定者產生了影響。過去的疫情中,他們限制人流、遏制病毒傳播,同時釋放利多的經濟刺激措施,創造對商品的補償性消費爆發。但現在,無法再重複使用這招了。

服務業的復甦,是現在要達成快速經濟成長的唯一捷徑,因為服務業就是最疲弱之處。今年第二季,美國家庭在服務業的支出,比2019年低了約3%。如果Delta變異株的蔓延,干擾了休閒、飯店等服務業,更多的經濟刺激,只會造成更多的通脹。

「消費者被病毒嚇得不敢消費,所以政府防止疫情擴散的限制行為,讓額外的經濟成本變小」,這種論點也很難說。確診案例與人流間的關聯變弱,服務業成長的必要性也讓封城的成本增加。如果一些如英國等高疫苗覆蓋率的國家,其醫院仍人滿為患,導致必須在冬天對服務業做出限制,那對經濟的傷害將會很大、好處則小得多。Delta感染潮也許很快就會消退,減輕全球經濟的壓力。如果沒有很快消退,或是有另外的變異株代替Delta,那抗疫的權衡將會變得非常難明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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