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onomist Mar 5th 2022

台灣的日曆中,沒有比2月28日這天更令人心酸的了。中國國民黨政府在1945年日本投降後,接管台灣。自1947年的228那天起,以及之後的數周內,鎮壓對國民黨嚴厲、貪腐統治心生不滿的台灣人。至反抗結束時,有數萬人在這場無情的鎮壓中被槍殺或處決,包含多數知識份子。

228事件迎來了長達四十年的戒嚴統治,也被稱為白色恐怖。自解嚴後,台灣發生了戲劇性的政治、社會轉型。國民黨在很久以前,有為這次大屠殺正式道歉(儘管轉型正義是否已完全落實的爭論仍持續中)。在此同時,國民黨已變成台灣和平民主政治中的一個部分。對台灣人的威脅不再是國民黨,而是打贏國民黨的中國共產黨。

當台灣人在本周紀念228事件七十五週年時,歐亞大陸另一端的事件,提醒他們注意這樣的威脅。與亞洲其他國家的人民相比,當台灣人看到烏克蘭人勇於對抗入侵者時,對烏克蘭的困境更加激動。台灣的橋梁、摩天大樓都點上代表烏克蘭國旗的藍黃燈。

這應該不太讓人驚訝。台灣社群媒體上流傳著一句話,「今日烏克蘭,明日台灣!」跟普丁對烏克蘭的主權聲討相比,中國統治者更堅持台灣是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且不排除使用武力。對台灣人來說,將普丁對烏克蘭做的事,以及習近平可能對台灣做的事相比,是很顯而易見的。尤其普丁跟習近平認為中俄兩國「友好沒有止境」。

烏克蘭人抵禦的影片在台灣瘋傳,也改變了台灣人對自己未來的看法。25歲的張小姐在一間教育新創公司工作,她在俄國(事實上的)駐台北大使館外抗議,說即使烏克蘭人必須獨力奮戰到底,也能抵禦一個更強大的國家,「如果他們可以台灣人為什麼不行?」

台灣智庫的賴怡忠是國安專家,形容最近全國對話的新走向。他說,烏克蘭的英雄事蹟,大大鼓舞了士氣。他所屬的智庫,跟其他機構,都接到許多人來詢問要如何接受軍事訓練,以防哪天準備入侵台灣。新一輪有關徵兵(現在僅有四個月,而且很容易就避掉)的辯論,也正發生中。黃裕鈞是反對黨國民黨的千禧世代新星,他說烏克蘭「讓每個人思考如何自立自強。」

美國人會很高興聽到這樣的消息。美國對台灣的安全有承諾(如果台灣沒有貿然直接宣布獨立)。為了在烏克蘭戰爭的背景下強調這點,2月底時美國派了一艘驅逐艦經過台灣海峽,展現美國對「開放、自由印太地區的承諾」,中國則譴責此舉,認為是挑釁行為。在3月1日,美國總統拜登又派了特使團,由前參謀聯席會議主席穆倫率領,訪問台北。特使團的部分任務,是向總統蔡英文跟執政團隊保證美國的支持。

美國國安官員長久以來就對台灣人,尤其是年輕人,沒甚麼興趣保家衛國一事有些怨言。他們對這樣的風向改變會很高興。另一個更實質的擔憂,是對台灣國防改革跟加強威懾能力的緩步進展。

要把個性低調的蔡英文,想成過去幾周成功團結烏克蘭的熱情總統澤倫斯基,這需要一些想像力。但蔡英文似乎已準備更常出現在大眾面前,包括在部隊前。她在75週年上向受難者獻花,並說作為總統「團結台灣、保衛民主她的責任」。這樣的訊息,會比一星期前更容易找到受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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