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
Economist Jun 20th 2019

在有線電視新聞中的美國,總統坐在白宮裡面,發號施令、傳達到全國。但事實上不是這樣。真實世界中的美國,許多重大的政治選擇是由各州決定,而非華盛頓 — 特別是某兩個州。

德州與加州是合眾國中兩個最大、最自傲、最重要的州,也都相信自己是合眾國的未來。在過去幾十年中,這兩個州往不同的方向走去,創造了一個實驗機會,揭示美國究竟是往低稅賦、低監管程度,但政府提供低程度服務的方向(德州)較好,還是高稅賦、高監管程度,甚至州政府去處理一些本應是聯邦層級該處理的事務(例如氣候變遷)的方向(加州)較好。鑒於華盛頓長期政治失靈的情況下,這個結果重要的程度,跟下任總統勝選人一樣,將決定美國會變成怎麼樣的國家。

會這麼重要,部分理由是這兩個州的大小。五個美國人中,就有一個出自德州或加州。到了2050年,會變成四個美國人中就有一個出自這兩州。在過去二十年中,這兩個州創造了全美三分之一的新工作機會。它們的經濟實力富可敵國,若德州是國家,將是全球第十大經濟體,以GDP來看還勝過加拿大。加州會是第五大經濟體,緊追在德國之後。

以人口來看,德州與加州也是未來。拉美裔總共佔了這兩個州40%的人口,比全國平均高兩倍。這兩個州都很早就變成白人少數了;在加州,非白人人口在2000年就超過白人人口了,而加州則是2005年。美國其他州在本世紀中前,都不可能達成。全美受教育的孩童中,有接近四分之一在這兩個州,許多都還是窮困、非英語母語者。德州跟加州過去都曾屬於墨西哥的一部分,由於靠近墨西哥的緣故,在華盛頓拖延修改移民法時,這兩州都必須與拖延的後果共存。

第一眼看下去,這兩個州的差別,有如藜麥漢堡跟牛腩那麼大。加州是個民主黨州,若有共和黨人當選,可能馬上會需要如大角羊(譯按:北美、西伯利亞一種瀕臨絕種的羊)般的嚴密保護。而在德州,共和黨完全主導州議會及州政府:已超過二十年沒有任何民主黨人能在整個德州獲勝了。上一次有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贏得德州,已是超過四十年前的往事。德州沒有所得稅,而加州的所得稅是最高的13%。德州的環保法規很鬆,而加州試圖利用其經濟實力,迫使全美其他州接受更嚴格的碳排放標準。德州放任都市蔓延,而加州有很嚴格的都市計畫法規。

但更進一步看,德州看起來更像是加州的年輕版。德州人口數最近才達到加州八零年代後期的水準。加州過去也曾是支持都市擴張、低稅賦的共和黨州。幾十年來首次感受到民主黨政治競爭的奧斯丁(Austin,德州首府)共和黨人,也開始將注意力放在該州的短處(如教育)上。

這很重要,因為跟加州一樣,德州的學校表現很差,且德州大學的狀況,也稱不上良好。德州的立法期上個月結束,政治人物比較沒那麼關心墮胎跟跨性別的廁所了,取而代之的是增加了對公立學校的補助。如果有更多德州人能去投票,也許可以鼓勵政治人物改變該州吝嗇的健保服務。

這也許也意味著,隨著德州長大,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像加州。但在理想情況下,也只變成某種程度的加州 — 因為加州也不是老得很優雅。加州的美國人逐年減少,而德州增加。雖然加州政府已取得很大的進展 — 十年前加州財政破產,現在則是健康的盈餘狀態,還有以防不時之需的基金 — 但還是有令人生畏的社會問題。遊民是最顯而易見的。失業率持續走高,而加州的貧富不均情況也遠高於戴牛仔帽的德州。

加州認為自己是一個進步堡壘,但也擁有美國最高的貧窮率。部分原因是監管過嚴,很難蓋新房,讓房價飆高。需要Google在灣區房市投資十億美元,才能解決這個問題。德州相較之下,讓城市隨心所欲外擴。僅看這點的話,德州還比較自由派,而加州更保守。美國人想搬到房價便宜、低稅賦、工作機會多的地方,他們用腳投票移往德州。在這個時間點,德州比加州更有空間創新,並在小政府跟社會支持上取得平衡。

在美國的聯邦制度中,沒有任何單一州是全國模板,但每一州都可以是其他州學習的對象。但德州身為美國最大產油州,有特殊地位。相較之下,儘管有其缺陷,加州仍如磁鐵,吸引受過高等教育的移民,也是強大的人才、思想寶庫 — 這也是為何加州能產出Google、臉書、特斯拉、Uber和Netflix,也是為何創投、好萊塢電影公司儘管抱怨社會主義蔓延,仍然留下來的原因。

美國可從這兩個州學到東西。當聯邦政府無法立法時 — 在今日,這代表著多數時間 — 格外實際,因為各州決定自己命運的能力相形之下變得更重要。

想像兩個大型州的混和,取其中最好的部分:愛好自由、希望政府不插手人民的私人領域,對企業友善,提供機會給人民,同時又能保護環境、資助教育。加州可以把德州的住房擴張作法偷來;德州可以模仿加州投資在一流大學上。其他地方的美國人拜訪如休士頓、洛杉磯、達拉斯等偉大都市時也不會因為人口變化而震驚。就稱這個幻想之地為德加州吧。

原文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mlkj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