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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onomist May 12th 2020

當德國最強的兩個足球聯盟本週末復賽時，多特蒙德(Borussia Dortmund)對上同在魯爾區(Ruhr))的對手沙爾克04(Schalke)，他們卻少了最有力的支持：黃色大牆(the gelbe Wand)。通常客隊面對的是震耳欲聾的兩萬五千名主隊黃衣球迷加油聲，多特蒙德主場是歐洲最大的看台之一。但本週六球場內最大的聲音，將來自裁判的哨子及球員、教練的吼叫聲。為了避免武漢肺炎的傳播，觀眾不被允許入場。跟許多職業運動一樣，德甲也停賽了幾個月。其他賽事的主辦者，也將會觀察德甲和少數仍在舉辦的職業賽事，看是否也能閉門比賽。

如果可以閉門比賽的話，在家看電視的球迷會發現有很大的不同。當然並非所有運動都仰賴吵鬧的觀眾來營造興奮氛圍(比如說高爾夫或司諾克撞球)，但若溫布頓中央球場的裁判，不需要請觀眾安靜下來的話，這場景實在很難想像；六分打後若孟買Wankhede板球場內沒發出怒吼，也同樣難以想像。東亞的封城情況已較西方國家緩和，一些職業運動也已閉門開打。主辦者正進行實驗，提供球迷替代的體驗方式。南韓的K1足球聯賽播放觀眾的加油聲，台灣職棒則用紙板做假人放在觀眾席，並對球迷收費，讓他們的臉可以放在紙板上(如上圖)。德甲另一支隊伍慕森加柏(Borussia Mönchengladbach)也做一樣的事，並將所得捐給慈善機構。英國的天空體育台(Sky Sports)則考慮用電腦合成的方式把觀眾放到看台上(類似技術的先鋒是電影「神鬼戰士」)。

即使沒有現場觀眾，在疾病大流行中舉辦職業賽事也不是就沒有風險。德甲三十六支球隊的球員，每周必須要接受數次的武漢肺炎病毒檢測(5月4日為止，超過一千七百萬球員、工作人員中，有十位顯示陽性)，練習分組的人數上限則是五位。其他運動則考慮更極端的預防手段；英格蘭的板球員在今年夏天的板球對抗賽(Test match)與巴基斯坦、西印度交手之前、期間、賽後，都需要接受數週隔離。即使沒有觀眾的賽事，也讓許多潛在感染者聚在一起。根據世界橄欖球協會的數據，一場職業橄欖球聯盟的比賽，至少需要一百七十四人— 包括球員、水僮跟照相的工作人員。

閉門賽事在商業上是否可行? 多數頂級職業運動仰賴三項收入來源：比賽日的販售收入、轉播權、贊助。三項都會耗盡；空蕩蕩的看台意味著不會有球迷買票、商品、啤酒或食物。對那些最頂級的聯盟來說，損失可能是可控的；根據德勤(Deloitte)的資料，2017-18年英超(全世界最有錢的職業聯盟)球隊的賽事日收入僅佔總收入的14%。但沒有大筆轉播收入的聯盟就很辛苦，比如說蘇格蘭足球超級聯賽在同年度，賽事日收入佔到總收入的45%。

佔收入最大宗的轉播費未來走向還未知。由於不確定賽事何時、用哪種形式復賽，轉播單位不太願意付錢。天空體育台、DAZN、IMG三間電視台已先壓住義甲2.2億歐元的轉播金。若本季不復賽，英超可能7.5億英鎊的轉播權利金。就算復賽，也至少將損失3億英鎊，因為轉播單位將失去他們黃金時段。未來復賽的決定，在其他方面可能也無法符合轉播單位的期望。Eurovision Sport為歐洲廣播聯盟 (European Broadcasting Union)旗下運動台，總監Stefan Kürten言明，頂級運動員的參與將決定復賽的價值。澳洲網球球星基里奧斯(Nick Kyrgios)被問到是否願意在沒有觀眾的大滿貫賽事中出賽，他說「百分之百不要」。

儘管有這些憂慮，轉播單位還是抓住全球各地正在進行的少數賽事。台灣棒球在網上播放，為了心癢難耐的美國人附有英文評論。BBC上週在英國直播了韓國K1聯賽的首場比賽。但是，對於許多規模較小的賽事來說，新鮮感一下就會過了，無法找到新的觀眾。

贊助的收入則更有保障。許多贊助商都與球隊跟球員簽複數年約，並希望球迷在家看電視，補償空蕩場館的不足。但已有緊繃的跡象；根據研究機構GlobalData的資料顯示，2020年前三個月新成約公開的贊助金額，比前年度同期少了26%。上週法國零售商Gifi說，因為疫情停賽的關係，他們會停止贊助法國橄欖球聯賽隊伍Sporting Union Agen。聯賽已於上個月正式宣布球季中止。

運動行銷公司Octagon策略長Simon Wardle說，如果復賽快一些，球隊就可以找到新方法來陳列贊助商的廣告，比如說在通常擠滿觀眾(但現在空著)的看台上設置虛擬形象。但還有很多必須討論的地方；許多款項都是基於表現支付，而一些表現不好的隊伍，可能會宣稱閉門比賽無法反映他們的潛力。中立場地 — 為了球員安全，以及讓球迷比較不會想聚集在場館外 — 也可能造成爭論。各贊助商可能會競逐廣告看板，甚至是場館冠名權。那些付了主場冠名權費用的贊助商，一定也會希望在第三地比賽時仍有同樣曝光度。

在空蕩蕩的場館比賽，可以減輕頂尖職業運動最直接的財務困境，但收入仍將急劇下降。顧問公司KPMG的Andrea Sartori說，如果無法盡快復賽，歐洲五個最大的足球聯賽，虧損將達40億歐元，相當於2017-18球季收入的四分之一。 如果重新安排比賽時間並閉門比賽，則損失可能接近5%至8%。但對於許多利潤已經微薄的職業運動(如橄欖球)，這樣的損失程度仍可能是災難性的。

但球場內會發生甚麼事? 很可能發生的是，匆忙的復賽，對球員並不好，即使他們迫不及待。2011年美國NFL因勞資關係導致停賽十八周。研究人員發現，當訓練沒幾天就復賽時，球員受傷比例比前幾季高出許多。

而球迷的缺席，也會影響到球員表現。當在主場出賽時，全場都為你歡呼、對客隊及裁判怒吼，讓你獲得些優勢。英超布萊頓的技術總監Dan Ashworth告訴天空體育，即使沒有觀眾，熟悉的場地、甚至是更衣室都可以幫助主隊表現出最好的一面。這也難怪排名低的英超球隊，會反對剩餘球季都在第三地進行。

沙爾克04會是本週六開賽時不被看好的那方，他們在德甲的排名低於多特蒙德。沙爾克04在多特蒙德有好幾次創傷，不只是1969年那次。當年一隻叫做雷克斯的狗在多特蒙德主場咬傷了沙爾克04的球員。(公平起見，必須說當時雷克斯的主人正在阻止球場入侵行為。)但沙爾克04可以從最近的紀錄中稍稍感到欣慰：他們在2015年後就沒在多特蒙德的主場Signal Iduna Park輸過球；2017年時，他們從0-4的逆境扳平成4-4；而且這次他們不需面對黃色大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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